馬蹄聲如同催命的鼓點(diǎn)越來越近,震得地面微微顫動,也震得凌絕藏身的那面破盾牌簌簌作響。
五騎,透過盾牌與輜重車殘骸的縫隙,凌絕冰冷的目光瞬間鎖定了來敵。
五名身著暗紅色皮甲,佩戴狼頭肩章的騎兵,隸屬于大炎王朝的“狼斥候”,以驍勇殘忍著稱。他們揮舞著染血的彎刀,臉上帶著狩獵般的興奮與殘忍,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尸山血海,搜尋著任何可能的價值。無論是喘氣的潰兵,還是死者身上未及搜刮的財物。
為首一名臉上帶著刀疤的頭目,更是散發(fā)著遠(yuǎn)超同伴的兇悍氣息,隱隱的能量波動至少是煉氣中期的修士!
絕不能被發(fā)現(xiàn)!
凌絕將自身的生機(jī)收斂到極致,如同真正的尸體般一動不動,連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,這是頂尖殺手本能的隱匿術(shù)。胸口纏繞的布條下,傷口因緊張而再次滲血,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,但他眉頭都未曾皺一下。
然而運(yùn)氣似乎并未站在他這邊。一名似乎是新手的年輕炎國騎兵,眼神既興奮又有些緊張,正策馬靠近凌絕藏身的這堆“雜物”,手中的長矛隨意地朝著盾牌下方和輜重車殘骸的陰影處捅刺。
“噗!”矛尖刺入泥土,距離凌絕的小腿僅有寸許。
凌絕的心跳沒有加速,眼神卻愈發(fā)冰寒。他握緊了手中的短刀,計算著距離和角度,以及瞬間暴起可能帶來的后果。一對五,而且有修士,自身重傷……
勝算渺茫。
那騎兵捅了幾下,似乎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,嘟囔了一句:“晦氣,都是破爛?!北阌麚苻D(zhuǎn)馬頭離開。就在凌絕心神微松的剎那,
“咴!??!”
他身旁不遠(yuǎn)處,一具“尸體”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,發(fā)出了一聲瀕死的微弱呻吟。那是一名重傷未死的滄國老兵,或許是因為騎兵靠近的震動而恢復(fù)了片刻意識。但這聲呻吟,在死寂的戰(zhàn)場上,無異于驚雷!
“嗯?”正準(zhǔn)備離開的年輕騎兵猛地回頭,臉上瞬間布滿警惕和殺意。
遠(yuǎn)處的刀疤頭目也立刻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,獰笑一聲:“嘿!還有漏網(wǎng)之魚!宰了他,搜干凈!”
年輕騎兵像是被打了雞血,立刻策馬沖來,長矛對準(zhǔn)那抽搐的老兵狠狠刺下!
“噗嗤!”矛尖透體而過,老兵身體劇烈一顫徹底沒了聲息。
年輕騎兵拔出長矛,臉上帶著完成任務(wù)的得意,目光卻下意識地再次掃向旁邊的盾牌殘骸。剛才那聲呻吟太近,他懷疑還有別人。
他的目光與盾牌縫隙后那雙冰冷死寂,不含一絲人類情感的眼睛對上了。
“這……”年輕騎兵渾身汗毛倒豎,那眼神不像活人,倒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!他嚇得一個激靈,幾乎是本能地就要張口驚呼:“這還有……”
聲音戛然而止。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蟄伏的毒蛇,從盾牌下的陰影中暴起!
凌絕動了!在年輕騎兵目光對上的瞬間,他就知道藏不住了。與其等對方叫破行蹤引來圍攻,不如先下手為強(qiáng)!
他的動作快得超出了這具重傷身體的極限,完全是壓榨每一分潛力,融合了殺手最致命的爆發(fā)技巧。身體低伏貼地疾竄,避開馬頭的正前方,手中那柄帶著缺口的短刀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,無比精準(zhǔn)地抹過了年輕騎兵裸露的咽喉!
“呃……”年輕騎兵的驚呼變成了喉嚨被割開后的漏氣聲,他難以置信地捂住噴濺著溫?zé)狨r血的脖子,眼中的驚恐迅速黯淡,身體一歪從馬背上栽落。
“噗通!”尸體落地的悶響,在寂靜的戰(zhàn)場上格外清晰。
“小五!怎么回事?”遠(yuǎn)處的四名騎兵立刻被驚動,紛紛策馬沖來。刀疤頭目眼神一厲,厲聲喝道:“小心!有硬點(diǎn)子!”
一擊得手,凌絕沒有絲毫停頓。他甚至沒有去看倒地的尸體,而是猛地伸手抓住那驚惶失措的戰(zhàn)馬韁繩,用力一拽同時身體借力翻滾,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另一名騎兵劈砍而來的彎刀。
彎刀砍在地上,濺起一片泥濘的血污。
“殺了他!”刀疤頭目怒吼,手中馬刀一揮,一道微弱的赤色刀芒離體飛出斬向凌絕!
修士手段!凌絕瞳孔一縮,強(qiáng)烈的危機(jī)感刺激著他的神經(jīng)。他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,絕對接不下這一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