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槙人來得格外早,我剛邁進(jìn)教室,他就像望著主人的狗狗那樣看著我,坐立難安的模樣簡直惹人發(fā)笑。
我仿佛突然尋覓到上學(xué)的樂趣——豢養(yǎng)一條聽話的小狗狗。
“光希ちゃん,謝謝你,”他小心翼翼掏出疊得整整齊齊的傘,“多虧了你的傘,昨天回家沒有被媽媽罵呢,你哥哥昨天有來接你嗎?”
“當(dāng)然啦,我哥哥怎么可能丟下我不管?!蔽颐娌桓膕E地撒了個謊。
看著他瑟縮的樣子,我隨口又問:“你媽媽很兇嗎?”
槙人笑得有些僵y,透過他窘迫的表情,我心知接下來不能再問他這方面的問題。
“我媽媽她獨(dú)自一個人支撐起整個家,所以X子有點急躁?!?/p>
“嗯嗯,母親確實很偉大呢。”我微瞇著眼稱贊道。
以往屢試不爽的夸贊技藝卻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,盡管我盡心盡力地夸獎了槙人的母親,他依舊有些沮喪。
我暗自愧疚,上課的時候?qū)懥藦垺皩Σ黄稹钡募垪l,趁老師不注意丟到后桌。
脊椎處傳來被觸碰的感受,盡可能自然地往后靠了靠,悄無聲息地朝著后桌伸出手,一個粗糙的帶著幾處銳角的紙團(tuán)掉落到我手上,握緊拳頭,將手cHa進(jìn)衣服口袋,隔了半分鐘,我才悄悄拆開那r0u得皺巴巴的紙團(tuán)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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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關(guān)系?!?/p>
出于某種不能見人的目的,我開始接近他。
“光希ちゃん,要一起吃午餐嗎?”
想起不久前用來敷衍他的借口,我忽然感受到幾分難以啟齒的羞赧。斟酌再三,我小心謹(jǐn)慎地造詞遣句,以免g起之前不快的回憶。
“我喜歡去天臺吃午餐,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跟上來吧?!?/p>
他像條黏人的金毛犬一樣“嗷嗚”著黏了上來,富有光澤的金sE頭發(fā)軟塌塌地松散著,槙人有些瘦弱,小臉尖尖,b身為nV孩的我還稍微矮一點。
這邊的人都不在乎吃冷飯,幾年下來,我也習(xí)慣了。而每一天,拆開媽媽JiNg心烹制的便當(dāng)?shù)倪^程就好像圣誕節(jié)拆禮物一樣驚喜神秘——晶瑩的魚籽,鮮nEnG的牛r0U,碧綠的蔬菜,還有撒著海苔粉與芝麻的米飯,媽媽的廚藝總能讓人的每一寸感官都得到極致的享受。
我偷偷瞄了一眼槙人的便當(dāng),泛白的Jr0U條,稀少的泛h蔬菜,平白無奇的米飯,這就是全部。
如果我在這個時候貿(mào)然開口,只怕會讓氣氛變得尷尬,但什么都不聊又顯得沉悶乏味。
“槙人ちゃん,你的Jr0U條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,我們可以交換嘗嘗彼此的便當(dāng)嗎?”
他睜著滾圓的眼睛,小聲說:“這只是最普通的Jr0U,沒什么特別的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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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算是最普通的Jr0U,不同人烹制出來的味道也一定是不一樣的,我就是很好奇嘛~可以嗎?”
經(jīng)不住我的軟磨y泡,槙人遞上了自己的便當(dāng),我夾起一塊Jr0U放入口中——淡的跟從白水里撈出來一樣,r0U質(zhì)也很柴。盡管如此,我還是違心地說:“很健康的口味,既然我都嘗了你的便當(dāng),槙人也來嘗嘗我的便當(dāng)?!?/p>
他一連發(fā)出好幾聲短促的“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