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章 7（第1頁）

第7章：水漬里的默契與未散的能量味

林默剛擰開廚房水龍頭，就聽見客廳傳來克林的低喝：“站穩(wěn)了！”

他端著三個玻璃杯走去時，正看見克林伸手想去扶18號——她剛才后退時踩在了一灘打翻的可樂上，鞋底打滑的瞬間，膝蓋微屈就穩(wěn)住了身形，動作快得像沒發(fā)生過。

“說了沒事。”18號避開他的手，指尖在唇角輕輕一抹，那絲被壓強逼出的鮮血已經(jīng)凝固成暗紅的點，被她捻在指腹間，隨手彈落在地毯上，像顆微不足道的塵埃。

克林還是不放心，蹲下身檢查她的鞋底：“這破地毯太滑了，等下我找東西墊著?！彼膭幼髯匀坏孟裨谇謇碚丛?8號鞋上的戰(zhàn)場碎石，指尖劃過鞋面時，連她鞋跟磨偏的角度都記得清清楚楚——這是他們并肩走過太多路才養(yǎng)出的熟練。

林默把杯子放在暫時沒被波及的電視柜上，目光掃過滿地狼藉。被風暴掀飛的抱枕裂了口，白色棉絮纏在斷裂的直播設(shè)備線纜上；茶幾的玻璃面裂成蛛網(wǎng)狀，邊緣還沾著點褐色的醬汁；最遠處的書架倒了半排，書散得滿地都是，頁角卷得像被揉過的紙團?？諝庵羞€殘留著次元能量的焦糊味，混著可樂的甜腥，像剛結(jié)束一場倉促的戰(zhàn)斗。

“水開了喊我。”林默轉(zhuǎn)身回廚房時，聽見身后傳來18號的聲音，平淡得像在說天氣。

灶火“噗”地燃起，藍色火苗舔著水壺底。林默靠在料理臺上，聽著客廳的動靜——克林在搬那排倒了的書架，發(fā)出“吱呀”的悶響；18號在收拾散落的書，書頁翻動的聲音很輕，像怕驚擾了什么。沒有多余的對話，卻有種奇異的協(xié)調(diào)，像兩個配合多年的戰(zhàn)友，在戰(zhàn)后默契地清理戰(zhàn)場。

“這里有本講能量原理的?！?8號突然開口，聲音里帶著點意外。

克林湊過去的腳步聲響起：“看不懂別亂翻，回頭讓布爾瑪給你找專業(yè)的……”話沒說完就沒了聲，大概是被18號用眼神制止了。

林默的指尖在料理臺上輕輕敲擊著，節(jié)奏和水壺里水沸騰的頻率漸漸重合。他知道，18號和克林之間的默契，從不是靠語言堆砌的。就像剛才，克林那句沒說完的話，18號那個未出口的眼神，都藏著旁人插不進的熟稔——那是無數(shù)個日夜磨合出的節(jié)奏，比任何誓言都更扎實。

水壺“嗚嗚”的鳴笛聲響起時，林默關(guān)掉火，提著水壺走進客廳。熱水的蒸汽在燈光下散開，他往杯子里倒水時，目光不經(jīng)意掃過18號的側(cè)臉——她正低頭看著手里的書，唇角那絲血跡已經(jīng)干透，只剩一點極淡的紅痕，像不小心沾到的顏料。

“小心燙。”林默把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，動作自然得像在遞一份普通的文件。

18號抬眼接過，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間微微縮了下——不是怕燙，是本能的反應(yīng)。她沒說謝謝，只是拿起杯子往嘴邊送，卻在靠近時停住了，用另一只手輕輕扇了扇杯口的熱氣。這個小動作讓林默想起數(shù)據(jù)庫里的記錄：她喝熱飲時總習慣先散散氣，哪怕溫度根本燙不到她。

克林立刻湊過來，搶過她手里的杯子：“我?guī)湍愦禌?！”他鼓著腮幫子吹氣的樣子有點傻，卻沒人覺得突?！@是他照顧18號的方式，笨拙卻認真。

18號沒有阻止，只是看著他，眼神里沒什么波瀾，卻比剛才柔和了些。

林默給自己倒了杯水，靠在書架旁喝著。水的溫熱順著喉嚨滑下去，卻壓不住空氣里殘留的能量味。他看著那對湊在一起吹杯子的人，突然覺得，這場由次元裂縫引發(fā)的意外，或許并沒有打亂什么——該存在的默契依然存在，該繃緊的弦也沒松懈，而他自己，不過是這場既定節(jié)奏里，一個突然闖入的變量。

“對了?！?8號突然看向林默，手里轉(zhuǎn)著那本關(guān)于能量原理的書，“你這里有檢測能量波動的儀器嗎？”

“有?！绷帜c頭，“在書房，沒被剛才的風暴波及。”

克林立刻抬頭：“能找到回去的裂縫嗎？”

“不確定?！绷帜瑩?jù)實回答，“次元坐標不穩(wěn)定，但可以試試追蹤殘留的能量軌跡。”

18號站起身，把書放回收拾好的書堆上：“帶路?！彼恼Z氣依舊平淡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——這是她面對問題時的習慣，從不拖泥帶水。

克林立刻跟上去，經(jīng)過林默身邊時，還不忘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，壓低聲音：“別耍花樣！18號對能量波動很敏感，你那儀器要是有問題，她一眼就能看出來！”

這話說得像警告，卻藏著點孩子氣的炫耀——炫耀他有多了解18號。

林默沒接話，只是轉(zhuǎn)身往書房走。熱水杯還放在客廳的電視柜上，杯口的熱氣漸漸淡了，在玻璃壁上留下一圈圈水漬，像在悄悄記錄著這短暫卻暗流涌動的平靜。而空氣中，次元能量的余味還沒散盡，像在預(yù)示著，這場跨越世界的相遇，才剛剛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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