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兩日,孫玉白覓得一塊上等翡翠原石,命工匠制成手鐲,差人送至我處。
他將鐲子遞與我時(shí),宋慈薇恰好到來。
她雙眼通紅,跛腳而入,二話不說便奪過翡翠鐲子摔得粉碎:
"他竟不肯見我!"
"孫玉白,薛靖那廝居然不見我!他竟讓下人將我逐出門外!"
往昔若有人僅僅是將我的手帕扯破一個(gè)小口,孫玉白都能將那人打得頭破血流。
如今他卻對滿地碎片視而不見。
孫玉白蹲下身子,為她按揉扭傷的足踝,嘴上卻不留情:
"這都多少年了,還未曾死心?早就與你說過,他當(dāng)年離京便是為了躲避你。。。。。。"
宋慈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他面色一沉,轉(zhuǎn)了話頭:
"凡事皆需徐徐圖之,薛靖剛一回京你便急急忙忙沖過去,生怕他不知你那點(diǎn)心思?"
宋慈薇神色稍緩:"那依你之見,該如何是好?"
"欲擒故縱罷了。"
孫玉白朝我招了招手:
"薛靖向來愛吃你制作的桃花酥,你去做些送與他,便說宋小姐得知他歸京,特意為他接風(fēng)洗塵。"
相府與國公府素來交好,孫玉白與薛靖的關(guān)系也算融洽。
薛靖在京之時(shí),常來相府尋孫玉白,招待他的茶點(diǎn)便是我親手制作。
如玉君子薛靖,也不吝夸贊我的手藝精湛。
我想,孫玉白之所以選擇讓我去勾引薛靖,想來也有這層緣故。
我假裝未曾瞥見宋慈薇厭惡的眼神,向?qū)O玉白行了一禮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未走多遠(yuǎn),屋中便傳來宋慈薇的聲音:
"她便是你撿回來的小叫花子?"
"你從前不是寶貝得緊,連我都不許見她,如今怎地舍得讓她辦事了?"
孫玉白玩世不恭地笑道:
"瞧見她身上的穿戴了么?你若應(yīng)允嫁與本公子,這些盡皆歸你。莫說見她,便是讓她為你為奴為婢都無不可。"
胸膛仿佛裂開一道口子,寒風(fēng)嗖嗖地往里鉆。
我閉上雙眼,緩緩走下石階。
方才還恭敬地喚我"江姑娘"的仆從們,此刻皆垂首不語,裝作未曾見我。
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我已然失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