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宮闈驚變
養(yǎng)心殿里,乾隆正批閱著三法司呈上的兩淮鹽引案卷宗。燭火搖曳,映著他緊鎖的眉頭。案情已經(jīng)基本明朗,高恒、普福、盧見曾等人貪腐事實(shí)確鑿,按律當(dāng)斬。但。。。
他放下朱筆,揉了揉眉心。高恒畢竟是慧賢皇貴妃的親弟弟。想到貴妃,乾隆心頭不由一軟。那個(gè)溫婉柔順的女子,這些年來在后宮從不爭寵,待人寬和,雖未誕育子嗣,卻始終深得他的憐愛。
“皇上,“貼身太監(jiān)李玉輕手輕腳地進(jìn)來,“貴妃娘娘宮里的宮女來報(bào),說娘娘今日又咳血了。。?!?/p>
乾隆猛地站起身:“太醫(yī)怎么說?“
“太醫(yī)說。。。說是憂思過度,傷了心脈。。?!?/p>
乾隆沉默片刻,揮揮手讓李玉退下。他踱到窗前,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,心中五味雜陳。
就在這時(shí),一個(gè)小太監(jiān)連滾爬爬地沖進(jìn)來:“皇上!貴妃娘娘。。。娘娘昏過去了!“
乾隆臉色大變,立刻擺駕承乾宮。
承乾宮內(nèi),藥氣彌漫?;圪t皇貴妃躺在榻上,面色蒼白如紙,見到乾隆,掙扎著要起身。
“愛妃別動(dòng)?!扒〖泵ι锨拔兆∷氖?,只覺得入手冰涼,“太醫(yī),貴妃怎么樣?“
太醫(yī)跪在地上,顫聲道:“回皇上,娘娘這是郁結(jié)于心,加上舊疾復(fù)發(fā)。。。臣等已經(jīng)盡力了。。?!?/p>
乾隆的心沉了下去。他揮手讓眾人退下,獨(dú)自坐在榻前。
“皇上。。。“貴妃虛弱地開口,“臣妾。。。臣妾有個(gè)不情之請。。。“
“愛妃但說無妨?!?/p>
“臣妾的弟弟高恒。。。他犯下大罪,臣妾不敢求皇上寬恕。。。只求皇上看在臣妾侍奉多年的份上,留他一條性命。。?!罢f著,淚水從她眼角滑落,“高家。。。就只剩下他了。。。“
乾隆沉默著。他何嘗不知道貴妃的心思?高家自高斌起,世代忠良,如今就剩下高恒這一根獨(dú)苗。若是處斬。。。
“皇上,“貴妃見他不語,更加著急,“臣妾知道高恒罪該萬死。。??墒?。。?!?/p>
突然,她劇烈地咳嗽起來,竟咳出一口鮮血。
“愛妃!“乾隆大驚,“快傳太醫(yī)!“
然而已經(jīng)晚了?;圪t皇貴妃的手緩緩垂下,眼睛卻還望著乾隆,帶著最后的期盼。
乾隆呆呆地坐在那里,握著貴妃漸漸冰冷的手,久久不能回神。這個(gè)陪伴他二十余年的女子,最終還是在憂懼中離世。他想起她平日里的溫婉賢淑,想起她從未因家族之事向他求過什么,這臨終的請求,竟成了她唯一的心愿。
次日早朝,氣氛格外凝重。大臣們都聽說了慧賢皇貴妃薨逝的消息,也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。
第十一章宮闈驚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