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點頭:“可剩下的兩位大人還不知道變故。聯(lián)絡(luò)圖還在傳遞途中,萬一他們按原路前來,只會一頭撞進陷阱?!?/p>
“所以我得換方式傳信。”陳無涯閉眼,催動系統(tǒng),“錯練通神,模擬傳信路徑。”
腦海中瞬間浮現(xiàn)三條線路:第一條經(jīng)東市茶攤暗語中轉(zhuǎn),風險高,易被截聽;第二條由乞兒群接力傳遞,速度慢,中途可能丟失;第三條最隱蔽——流民營每日有孩童進城送藥,路線固定,不易引人注意。
“走第三條?!彼犙?,“讓送藥的孩子帶一句話:‘暫緩會面,改用暗號確認身份’。再加一句,若三日內(nèi)無新指令,自行銷毀手中證據(jù)。”
“你怎么確保孩子能記???”
“用藥包做標記?!彼麖膽阎腥〕鲆粋€小瓷瓶,“這是老吳頭配的止血散,我讓送藥的孩子把瓶子倒過來貼一張黃紙??吹椒促N藥瓶的人,才是可信之人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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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芷看著他,忽然問:“如果連流民營也被盯上了呢?”
“那就說明?!彼Z氣平靜,“他們已經(jīng)慌了?!?/p>
兩人離開客棧時,天色已亮。他們繞過主街,專走窄巷與排水渠旁的小道。行至城南廢棄鐵匠鋪,陳無涯推門而入。屋內(nèi)積塵厚,爐膛冷寂,墻上掛著幾件銹蝕的工具,角落堆著半袋焦炭。
“這里靠近下水道出口,進出方便。”他說,“墻體夠厚,不怕監(jiān)聽。先藏一陣。”
白芷靠墻坐下,解開肩頭布條重新包扎。陳無涯則從護腕夾層取出謄抄賬冊副本,攤在桌上。紙頁泛黃,邊角磨損,卻是目前唯一完整的證據(jù)。
“你打算怎么辦?”她問。
“明日午時,我去西市茶樓?!彼⒅~冊,“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,當眾打開這份東西?!?/p>
“你還想逼他們現(xiàn)身?”
“不止。”他抬眼,“我要讓他們知道,血書仍在,聯(lián)盟未散。只要我還活著,他們的秘密就捂不住?!?/p>
白芷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那你得活到那時候?!?/p>
話音未落,門外傳來輕微摩擦聲——是布料蹭過門檻的聲音。
陳無涯立刻熄滅油燈,翻身躲至門側(cè)。白芷悄然抽出軟劍,隱于陰影之中。
門被推開一條縫,一只干枯的手伸進來,將一枚銅扣放在門檻上,隨即迅速縮回。腳步聲遠去,極輕,但落地時重心依舊偏右。
陳無涯走出門,拾起銅扣。正面刻著“七四九”,背面有一道細如發(fā)絲的劃痕,像是用針尖反復(fù)描摹而成。
他盯著那串數(shù)字,忽然意識到什么。
這不是編號。
是坐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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