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靜了下來。
日影西移,演武場邊緣的斷墻投下長影。幾名鏢師已能勉強做出斷續(xù)掌勢,雖未純熟,卻已不像最初那般僵硬。有人提議結(jié)對練習(xí),一人進攻,一人以斷勁擾其節(jié)奏。
趙天鷹遞給陳無涯一碗熱湯:“喝點,別光說。”
“謝了。”他接過,捧在手里,沒喝。湯面映著他的臉,蒼白中帶著疲憊,唯有一雙眼仍亮。
“你右臂怎么樣?”趙天鷹問。
“麻的。”陳無涯活動手指,小指依舊無法彎曲,“系統(tǒng)還沒回穩(wěn),路徑?jīng)]補全?!?/p>
“還要繼續(xù)用?”
“得練熟?!彼⒅鴾?,“剛才那一戰(zhàn),我用了三段斷勁。下次他來,可能就得四段、五段。不能再臨場拼湊?!?/p>
趙天鷹沉默片刻:“你覺得他會再來?”
“不是覺得?!标悷o涯放下碗,“是他掌心血印裂了。那種東西,壞了就得找補。他會來找我,也會來找答案?!?/p>
“你還打算告訴他答案?”
“我不會說。”陳無涯笑了笑,“但我得讓所有人都能擋住他。一個人悟出來是僥幸,十個人練出來才是活路。”
遠處傳來傷員的低語,營地炊煙裊裊升起。有人抬著擔(dān)架走過,腳步沉重。一場大戰(zhàn)落幕,尸體已被收殮,血跡正在清掃,可空氣中仍浮著鐵銹般的氣息。
一名年輕鏢師跑過來,掌心發(fā)紅:“我好像摸到點了!剛才和老李對練,他出刀到第三式,我一斷勁,他差點摔出去!”
“那是他太依賴慣性。”陳無涯示意他靠近,“再來一遍,這次別等他出第三式,他在提肩的時候你就斷?!?/p>
“提肩?”
“人要發(fā)力,肩先動。腳未抬,膝先屈。這些都不是招,是反應(yīng)?!标悷o涯緩緩攤開左手,在掌心畫了個圈,“真正的破綻,不在招式里,在身體記得的習(xí)慣里?!?/p>
趙天鷹看著這群人重新投入練習(xí),忽然道:“以前教武功,都是師父喂招,徒弟接。你現(xiàn)在這樣教,倒像是把武學(xué)拆成了話本子,誰都能聽懂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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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為我背不下口訣?!标悷o涯靠回墻邊,“學(xué)不會正經(jīng)的,只能想辦法把自己明白的東西說出來?!?/p>
“可你說的這些東西……”趙天鷹頓了頓,“跟咱們學(xué)的完全相反?!?/p>
“那就對了?!彼а?,“他們練的是‘如何正確’,我教的是‘如何有效’。戰(zhàn)場上沒人管你姿勢好不好看,只看你能不能讓對手倒下?!?/p>
一名鏢師突然喊道:“陳兄弟!你看這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