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。”他搖頭,“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晚了。他們既然開始清場,就不會留活口。我們現(xiàn)在回去,等于送死?!?/p>
“那怎么辦?”
“等?!彼职醋冢暗忍炝?,我去見老將軍。就說我想復(fù)盤昨夜行動,順便提一句——我發(fā)現(xiàn)糧倉地下可能有密道。”
“你不直接交出地圖?”
“我要看他反應(yīng)?!彼湫?,“如果他立刻緊張,下令封鎖,那是真心抗敵。如果他猶豫,推脫,甚至勸我別多想……那就說明,有些人不想讓這條路曝光?!?/p>
白芷看著他:“你早就計劃好了?!?/p>
“不是計劃。”他吐出一口白氣,“是逼出來的。正道講規(guī)矩,我沒辦法講。我只能用歪招,一點點試出誰是真的想贏,誰只想保命?!?/p>
兩人踏上歸途。
風(fēng)雪漸歇,城門影影綽綽出現(xiàn)在前方。
陳無涯忽然停下。
“怎么了?”白芷問。
他沒答話,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印。
雪地上,他的右腳印比左腳深得多,每一步都在下沉,像拖著什么看不見的東西。
他抬起腳,鞋底沾著一塊濕泥,泥里嵌著半片焦黑的布角。
和之前那塊“吳”字布條,質(zhì)地一模一樣。
“它不該在這里?!彼?。
白芷蹲下身,仔細看了看:“這不是從廢墟帶出來的。這泥是城內(nèi)的土,含沙量高,和城外不同?!?/p>
陳無涯盯著那布角,忽然意識到一件事——
老吳頭的人,不止在外面活動。
有人把消息送進了城,而且就在這幾天。
他緩緩站直身體,手伸進懷中,確認地圖還在。
“明天一早,我去見老將軍?!彼f。
白芷點頭。
兩人并肩走向城門,身影融入昏黃的燈籠光里。
城墻上,一個士兵正打著哈欠換崗,手中長矛隨意搭在肩上。
他沒注意到,自己靴底沾著一片焦布,正隨著步伐,一點點磨進雪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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