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烈立于城門缺口邊緣,望著主街口那道由殘兵與火光構(gòu)筑的屏障,眉頭緊鎖。他揮手召來副將:“傳令,暫緩強(qiáng)攻。調(diào)重盾營上前,掩護(hù)沖車推進(jìn)?!?/p>
“可您剛才……”
“他不是一個人在守?!蓖匕狭叶⒅吲_上那個瘦削身影,“他是把一群潰兵,變成了陣?!?/p>
話音落下,遠(yuǎn)處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。一隊手持巨盾的敵軍列陣而出,每面盾牌寬逾六尺,厚達(dá)三寸,表面覆鐵皮,顯然是專為巷戰(zhàn)打造。其后,三輛重型沖車緩緩?fù)七M(jìn),輪軸包銅,前端裝有鐵錐,所過之處,碎石飛濺。
“來了。”白芷低聲說。
陳無涯握緊手中殘刀,錯勁再度運(yùn)轉(zhuǎn)。他知道,這一波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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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還能走?”他問。
“你倒下之前,我不會?!卑总茩M劍身前,目光未曾移開敵軍方向。
陳無涯笑了下,抬腳踏上高臺邊緣,面向殘存的守軍:“聽著!他們想用沖車碾過去,那就讓他們知道——這街上的每一塊石頭,都沾著我們的血!等他們靠近,放火油!砸滾木!弓手專射拉車的牲口!誰第一個沖上去砍斷車軸,我記他頭功!”
回應(yīng)他的是一片怒吼。
敵軍開始推進(jìn)。巨盾如墻,緩緩壓來。沖車轟隆作響,地面隨之震顫。
陳無涯深吸一口氣,體內(nèi)錯勁瘋狂流轉(zhuǎn)。他知道此刻經(jīng)脈已有裂痛,五臟如被火灼,但他不能停。他必須比敵軍更快一步點(diǎn)燃這道防線的魂。
第一輛沖車距街口不足三十步。
“準(zhǔn)備!”他大吼。
弓手搭箭,滾木懸于屋檐,火油壇子排開。
二十步。
十五步。
十步。
“放!”
火油傾瀉而下,火星落入,轟然燃起。整條街道瞬間化作火海。拉車的牛馬受驚狂奔,一頭撞向盾陣,引發(fā)連鎖混亂。滾木砸落,砸斷車輪,沖車傾斜卡住路口。弓手齊射,箭雨覆蓋,敵軍盾陣出現(xiàn)缺口。
就在此刻,陳無涯猛然躍出,殘刀揮出最后一道弧光,直撲沖車樞紐。
一名敵將迎面截殺,刀鋒劈來。他不閃不避,錯勁逆行,竟以肩骨硬扛一刀,右手殘刀順勢插入對方肋下。那人慘叫倒地,他借力躍上沖車頂端,舉起染血的刀柄,高聲怒吼:
“這城門失了,但這條街——”
刀尖指向敵軍陣列,火光映著他滿臉血污,眼中卻燃著不滅的光。
“——老子今天不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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