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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4章 新招顯威，異族暫退謀后計（第1頁）

敵營三盞綠燈排成三角，陳無涯跪在血泥中，右臂仍在震顫，掌心殘留著錯勁炸開后的灼麻感。他沒抬頭，只用左手撐地，指尖輕輕劃過濕冷的地面，一縷微弱真氣順指滲入土層。

遠(yuǎn)處腳步聲雜亂，卻非潰逃——是退，但有節(jié)制。鼓聲斷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銅鑼三響，一聲比一聲遠(yuǎn)。他知道，這一波攻不起來了。

他咬牙起身，肩傷裂口再度撕開，血順著肘部滴落?？纱丝桃杨櫜坏猛础Ｋ鹱笫?，三指朝天，掌心向外，在空中頓了半息，隨即迅速收回，轉(zhuǎn)身貼著塌陷的壕溝邊緣疾行。

城頭有人看見手勢，吊橋緩緩降下。兩名守卒沖出接應(yīng)，架住他雙臂拉上城墻。他腳剛踩實磚面，便踉蹌一步，扶住箭垛才穩(wěn)住身形。

白芷已在城頭等他。她手中握著一方濕布，見他上來，一句話未說，只將布按在他左肩傷口。涼意滲入皮肉，血流稍緩。

“他們退到三里外的丘陵?！彼曇舨桓撸Z速平穩(wěn)，“開始扎營點火，前鋒收攏，中軍未動。”

陳無涯靠在墻邊坐下，閉眼調(diào)息。體內(nèi)錯勁如亂流穿行經(jīng)脈，系統(tǒng)沉默著，未提示損傷程度。他不敢強(qiáng)行梳理，只讓氣息自然流轉(zhuǎn)，借《滄浪訣》殘篇那歪斜的路徑一點點回收散逸之力。

片刻后睜眼，嗓音沙?。骸安皇峭?，是怕了?！?/p>

白芷側(cè)目看他。

“他們沒見過這種打法。”他扯了下嘴角，酒窩浮現(xiàn)，眼神卻冷，“招不成招，勁不似勁，可偏偏破得了鐵鱗陣。呼延赤奴那種人，寧可硬拼也不會后撤，除非……他不知道怎么打回來?！?/p>

白芷垂眸，軟劍輕轉(zhuǎn)一圈，插回背后鞘中?！澳悄氵€能再用一次？”

“能，但不一定活下來?！彼麚u頭，“剛才那一擊，幾乎把右臂經(jīng)脈絞斷。若再逼一次，錯勁反噬，我可能當(dāng)場癱倒?！?/p>

風(fēng)從城外吹來，帶著焦土與鐵銹的氣息。城下尸橫遍野，異族兵卒正在遠(yuǎn)處拖走同伴尸體，動作有序，毫無慌亂。幾處篝火在丘陵背坡燃起，映出人影晃動。

白芷蹲下身，與他視線平齊：“現(xiàn)在怎么辦？”

陳無涯伸手入懷，摸了摸貼身藏著的密信。信紙邊緣微微發(fā)燙，像是被體內(nèi)殘余錯勁引動。他不動聲色地按了按胸口，低聲道：“先穩(wěn)住城防?！?/p>

他抬手指向北段城墻：“那段最矮，上次攻城時已有裂縫。今晚必須加固，不能只靠人守。”

“你想設(shè)陷阱？”

“不止?！彼麖膽阎刑统鲆粡堈郫B的圖紙，邊緣磨損嚴(yán)重，墨跡斑駁，“這是墨風(fēng)留下的機(jī)關(guān)圖，原是用來啟閉秘境石門的。我把其中一段改了——用滾木加壓觸發(fā)，連通陷坑機(jī)關(guān)，只要敵軍蟻附登城，踏錯一步，整片墻面都能塌。”

白芷接過圖細(xì)看，眉頭微蹙：“可我們?nèi)辫F軸和絞盤。”

“拆城西廢弩臺。”他說得干脆，“那里的齒輪還能用。再把破損的盾牌熔了，鑄成釘刺埋進(jìn)坑底。你記得流民營的老吳頭嗎？他年輕時走過北疆鏢路，懂這些老式機(jī)關(guān)?！?/p>

白芷點頭，將圖折好收入袖中。“我這就去安排。輪值守備也該重新編組，不能再靠死守一段?！?/p>

“對?！标悷o涯深吸一口氣，“別搞大陣型，太僵。改成五人為隊，每隊配一名弓手、兩名長矛、一個持盾、一個機(jī)動。你讓各隊輪替換防，前隊退下后立刻歇息補氣，后隊頂上。這樣哪怕連續(xù)作戰(zhàn)，也不至于全軍脫力?！?/p>

白芷站起身，目光掃過城墻各處：“若他們明日再以鐵鱗陣壓境？”

“那就讓他們進(jìn)套?！彼湫Γ拔以跂|角樓埋了火油槽，只要他們聚得夠密，一點就著。不過……”他頓了頓，“拓跋烈不會輕易再用正面強(qiáng)攻?！?/p>

“你是說，他們會換法子？”

“一定會?！彼⒅h(yuǎn)方丘陵上的火光，“剛才那一招打亂了他們的節(jié)奏，但他們很快會想出應(yīng)對。要么繞后偷襲，要么夜襲擾戰(zhàn)，甚至……”他話未說完，忽然抬手按住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