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者……他們也在等消息?!彼呑哌呎f,“張元昌沒按時送出回信,他們急了?!?/p>
白芷跟上:“要不要先控制住他?”
“來不及了?!标悷o涯已經奔至巷口,“先回城墻。若敵軍強攻,我們連立足之地都沒了?!?/p>
他們一路疾行,穿過幾條街巷,遠處城墻火光漸盛。喊殺聲隱隱傳來,夾雜著弓弦震響。
快到城門時,一名守軍士兵跌跌撞撞跑來,滿臉驚惶:“陳爺!白姑娘!南墻遭襲!對方攻勢兇猛,像是不要命了!”
陳無涯眉頭緊鎖:“只是南墻?”
“目前……只有南邊!可……可他們沖得太狠,弟兄們快撐不住了!”
白芷握緊劍柄:“會不會是拓跋烈親自來了?”
“不像。”陳無涯搖頭,“他是想逼我們分兵,或是……逼我現身?!?/p>
他摸了摸懷中的密信,又想起張元昌那封未發(fā)出的回信。
異族在等信號中斷后的反應。而他,剛剛掐斷了那個信號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對士兵道:“傳令下去,南墻只守不追,所有預備隊調往北段戒備,尤其是原料庫和西市倉方向。另外——”
他頓了頓,聲音壓低:“派人盯住張家,任何人進出,立刻報我。”
士兵領命而去。
白芷看著他:“你還是不信守軍?”
“我不是不信?!标悷o涯望著城墻上的火光,“我是不信,誰都能活著把真相帶出去?!?/p>
他們登上南墻時,戰(zhàn)況正烈。
箭雨如蝗,敵軍前鋒已逼近護城河,云梯紛紛架起。守軍奮力反擊,滾木礌石不斷砸下,可對方毫無退意,一批倒下,又有一批沖上。
陳無涯掃視戰(zhàn)場,忽然注意到一點異?!獢耻婈囆碗m亂,但每次沖鋒的路線,竟都避開了城墻幾處薄弱點。
這些地方,正是昨日被破壞后尚未完全修復的段落。
“他們在試探?!彼吐曊f,“不是為了攻城,是為了確認我們的防御漏洞。”
白芷眼神一凝:“你是說,他們知道我們出了內鬼?”
“或者,他們本來就有內線。”陳無涯握緊拳頭,“有人把我們的布防圖,送出去了?!?/p>
他不再多言,縱身躍上箭垛,高聲下令:“東段弓手輪射壓制!西段準備火油!所有人聽令——只準防守,不準出城!”
話音未落,一支冷箭破空而來,直取他咽喉。
他頭一偏,箭矢擦頸而過,帶出一道血線。
遠處敵陣中,一道黑影緩緩收回長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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