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影凝而不散,在空中緩緩輪轉(zhuǎn),仿佛有人正在無聲演練。
殿外傳來急促腳步,侍衛(wèi)欲闖,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擋在門檻之外。近臣退至墻邊,有人低語:“此乃妖術(shù)!”
陳無涯強忍體內(nèi)撕扯之感,猛地伸手抓向秘籍。動作笨拙,像是慌亂失措??删驮谖逯赣|及封皮的瞬間,他借力引導(dǎo),將那股躁動真氣反向?qū)胝菩?,再由指尖泄入地面?/p>
秘籍閉合,銀光隱去。
虛影消散。
他單膝跪地,喘息粗重,額角冷汗滑落。
“這書……好像記得我?!彼吐曊f,“它認(rèn)得我碰它的那種感覺。”
簾后良久無聲。
終于,皇帝開口:“你當(dāng)真不知自己練的是什么?”
“小民確實不懂?!彼故?,“若懂,也不會使成那樣。那一劍,我自己都嚇住了。”
“可它偏偏只對你有反應(yīng)?!被实劬従徠鹕恚白蛞箤m中‘鎮(zhèn)運劍柱’再度震動,守柱老太監(jiān)說,柱心裂紋竟在愈合。”
陳無涯心頭一跳。
他沒想到,那股力量竟還能影響國運之器。
“所以朕想問你一句?!被实壅Z氣忽沉,“若朕讓你查一個人——一個藏在朝中多年、通敵賣國的異族細(xì)作,你敢不敢接?”
陳無涯沒抬頭。
他知道,這不是賞識,是試探。
也是機會。
他緩緩站起,將劍插回案臺,雙手空垂。
“陛下?!彼f,“小民粗手笨腳,連劍都拿不穩(wěn),更別說查人。若不小心翻了不該翻的東西,惹出禍來,怕是連累圣上清譽?!?/p>
“你是嫌位卑言輕?”皇帝反問。
“我是怕死?!彼谷坏?,“但更怕活著被人當(dāng)成鬼?!?/p>
簾后傳來一聲輕笑。
“好。”皇帝坐回椅中,“朕賜你七品帶刀侍衛(wèi)虛銜,準(zhǔn)你調(diào)閱三日內(nèi)所有宮門出入記錄,查訪可疑之人。不必報備,不必請示,只需每月初一呈一份密報于御前。”
話音落,內(nèi)侍捧來一枚銅牌,正面刻“宮巡”二字,背面為龍紋印信。
陳無涯接過,入手微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