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腳步聲由遠(yuǎn)及近,粗暴的喝問響起:“人呢?有沒有看到兩個傷者進(jìn)來?”
一名女子顫聲回答:“沒……沒有……剛才有個人扔了個包袱,我們還以為是乞丐……”
“搜!一間一間查!”
雜亂的腳步在門口徘徊,有人踹開隔壁廂房門板,翻箱倒柜。片刻后,聲音漸行漸遠(yuǎn)。
陳無涯稍稍松了口氣,低頭看懷中油布袋——依舊完好,封口未動。他將其重新系回腰后,手指觸到濕冷布料,才發(fā)覺自己滿身冷汗。
白芷倚墻調(diào)息,手臂上的傷口仍在滲血。她撕下衣角一角,默默扎緊。抬頭看向他:“你剛才那一掌…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(qiáng)。”
“系統(tǒng)好像變了?!彼⒅?,“以前是‘錯了就補(bǔ)’,現(xiàn)在像是……錯得越多,反彈越狠?!?/p>
“可你臉色很差?!?/p>
“沒事?!彼麚u頭,“只要還能動,就不算到頭?!?/p>
店內(nèi)重新響起琴聲,但節(jié)奏生硬,像是刻意維持平靜。那名錦袍男子仍未離開,折扇輕點桌面,目光偶爾掃過他們藏身的方向。
陳無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。那人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青銅戒,戒面刻著古怪紋路,不像中原樣式。更奇怪的是,他身邊并無隨從,桌上也無酒菜,只有一杯清茶,已涼透。
白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,微微蹙眉。
“先養(yǎng)傷?!彼吐暤?,“等他們走遠(yuǎn),再想辦法脫身。”
“不一定能等?!彼f,“這地方不對勁。”
“哪里?”
“太安靜了?!彼⒅悄凶樱按蚨钒l(fā)生在街口,這么近的距離,掌柜的不出面,護(hù)院不來管,連跑堂的小廝都沒露臉。這些人……像是早知道會有事發(fā)生?!?/p>
白芷眼神微凝。
就在這時,樓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,嬌媚中帶著刻意張揚。緊接著,腳步聲響起,有人走下樓梯。陳無涯立刻低頭,把臉埋進(jìn)陰影里。
一名身穿紫裙的女子扶著欄桿緩步而下,妝容精致,耳墜晃動。她在大廳中央站定,環(huán)顧一圈,目光掠過角落時略微一頓,隨即若無其事地走向那名錦袍男子,柔聲道:“公子久等了?!?/p>
男子收起折扇,點頭示意。
女子坐下,端起茶杯替他續(xù)水,動作熟練??删驮谒炙查g,袖口滑出一道銀光——極細(xì)的一線,纏繞在腕內(nèi)側(cè),像是一根金屬絲線。
陳無涯瞳孔微縮。
那不是飾物。
那是機(jī)關(guā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