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這樣下去,撐不了太久。
這些死忠弟子根本不在乎生死,他們要的不是殺他,而是拖死他。只要再多一刻,再一刻……他們的力氣就會徹底耗盡。
他緩緩抬起雙手,掌心向外,錯勁在指尖跳躍。他不再想著破陣,而是開始觀察每一個人的動作節(jié)奏——誰先出刀,誰負責補位,誰在換氣時會有半息遲滯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,每次陣型移動,總有一個人會慢半拍。那人年紀較輕,臉上還帶著稚氣,卻是六人中最沉默的一個。他的刀法不算快,也不算狠,但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卡在節(jié)點上,像是經(jīng)過千百次演練。
就是他。
陳無涯忽然開口:“你們教主都不要你們了,你們還守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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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沒答話,眼神依舊死寂。
“血無痕已經(jīng)被困在地宮,你們以為他還能回來?你們現(xiàn)在拼命,不過是在陪葬?!?/p>
依然無人回應。
陳無涯冷笑:“好啊,那就一起死?!?/p>
他說完,突然向前踏出一步,雙掌并推,錯勁再次爆發(fā)。這一次,他不再攻擊陣眼,而是直沖那名年輕弟子而去。其余五人立刻聯(lián)動,刀鋒齊轉,封鎖所有路徑。
就在刀網(wǎng)即將合攏的瞬間,陳無涯猛地收力,錯勁驟然逆轉,身形急停。五人攻勢落空,慣性讓他們動作出現(xiàn)微小偏差。而那名年輕弟子,因職責所在,必須補上空缺,向前半步抬刀。
就是現(xiàn)在。
陳無涯錯勁自足少陰經(jīng)倒灌陽維脈,帶動左腿詭異彈踢,腳尖精準點中對方手腕內側筋脈。那人手中刀頓時一歪,刀鋒擦著同伴肩頭掠過,險些誤傷。
陣型亂了。
白芷的劍光立刻切入,軟劍如蛇般鉆入縫隙,逼得兩人倉皇后撤。陳無涯趁機突進,雙掌交錯推出,錯勁震蕩空氣,震開左右兩側敵人。
眼看就要突破。
那名年輕弟子卻突然撲倒在地,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去路。陳無涯收腳不及,一腳踩在他背上。那人喉嚨里發(fā)出一聲悶哼,卻沒有挪開。
其余五人立刻重新列陣,刀鋒再次交織成網(wǎng)。
陳無涯站在原地,低頭看著腳下那具不肯讓開的身體。他的呼吸越來越重,錯勁在經(jīng)脈中游走的速度也越來越慢。他知道,剛才那一連串動作已是極限。
白芷走到他身邊,劍尖點地,支撐著搖晃的身體。她的嘴唇已經(jīng)發(fā)白,握劍的手指一根根泛青。
“他們不會讓開的。”她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