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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初入外門，麻煩不斷（第1頁）

陳無涯的左手按在灶房屋頂?shù)耐咂希讣獠涞搅艘粚颖』?。他剛從劈完的第十捆柴火旁起身，右臂的布條又滲出了血，順著肘彎流進袖口。李四站在門口，手里端著兩個粗瓷碗，遞過來一碗稀粥。

“趁熱。”他說。

陳無涯沒接，先用左肩把木劍往上顛了顛，才騰出手接過碗。粥是涼的，米粒沉在底下，上面浮著一層水光。他低頭喝了一口，喉嚨發(fā)緊。

“你這傷得去藥堂看看?！崩钏膲旱吐曇?，“再拖下去，怕要爛。”

“執(zhí)事說明日辰時前要把馬廄清完?！标悷o涯把碗擱在窗臺邊一塊干瓦上，“沒空?！?/p>

李四皺眉：“那是張虎塞給你的活？”

陳無涯沒答，只看了他一眼。李四便不再問，轉而道：“我聽說，外門每月初一統(tǒng)一分功法抄本和養(yǎng)氣丹。你昨日才入籍，本該今日領的，怎么沒動靜？”

陳無涯嘴角動了動：“我去執(zhí)事房問過，說是‘漏記了’，讓我再等一日?！?/p>

“漏記？”李四冷笑一聲，“去年有個弟子得罪了管事，整整三個月沒領到丹藥，最后熬不住，自己走了?！?/p>

陳無涯低頭拍了拍褲腿上的草屑，動作緩慢。他知道李四在等他反應，可他不想表現(xiàn)得太急。急了，就顯得怕了。

“我不信青鋒派會縱容這種事?！彼f。

“規(guī)矩是規(guī)矩，人是人?！崩钏膿u頭，“有些人，專會卡新人脖子?！?/p>

兩人沉默片刻。遠處傳來銅鑼聲，是內(nèi)門弟子收功下課的信號。一群身影從高臺方向走來，衣袂飄動，腳步輕快。經(jīng)過灶房時，幾人朝這邊瞥了一眼，其中一個冷聲道：“那不是用歪招混進來的家伙？怎么還在這兒杵著？”

旁邊一人笑出聲：“許是等著哪位師姐動憐憫心，親自給他送飯呢。”

哄笑聲散去，李四臉色變了變，想說什么，卻被陳無涯抬手攔住。

“讓他們說?！标悷o涯拿起碗，繼續(xù)喝粥，聲音平靜，“嘴長在別人身上，總比手長在我身上強?！?/p>

李四盯著他，忽然覺得這人不像表面那么好拿捏。他原本以為陳無涯只是個靠運氣過關的莽夫，可眼下看他扛著傷干活、被人譏諷也不動怒，反倒有種說不出的沉穩(wěn)。

“對了?！崩钏膹膽牙锩鲆粡堈酆玫募垪l，“剛才我在執(zhí)事房外碰見熟人，他偷偷給我這個。說是……張虎提交的‘同門切磋’文書副本?！?/p>

陳無涯接過，展開看了一眼。墨跡清晰，寫著三日后未時于演武場北角切磋，注明“允許使用木兵，點到為止”。下方有執(zhí)事簽押，程序合規(guī)。

“這不是正式戰(zhàn)書，但一旦應下，就不能退?！崩钏慕忉?，“敗了的話，一個月內(nèi)不得申請資源調(diào)配，所有雜役任務優(yōu)先派給你。”

陳無涯將紙條折好，塞進貼身衣袋。

“他還買了通裁判？”他問。

李四一愣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若只是尋常切磋，何必特意留副本給你傳話？”陳無涯抬頭，“他是想讓我聽見風聲，自己嚇退。”

李四沉默片刻，點頭：“確實有人議論，說這次監(jiān)場的是趙執(zhí)事，跟張虎一個村出來的。”

陳無涯沒說話，只把木劍從右肩換到左肩。右臂的傷口經(jīng)不住長時間懸垂，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燙。

他轉身朝外門居所走去，步子不快，卻一步?jīng)]停。

回到壬字七號房，天已近午。屋內(nèi)依舊簡陋，床板上有道裂痕，桌角缺了一塊。他先把木劍掛在墻上釘子上，然后解開右臂布條。傷口邊緣泛紅，輕輕一碰就刺痛，皮肉微微外翻，顯然已有潰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