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19章 考官好奇，再度考驗（第1頁）

晨光落在木劍的刃口上，映出一道細長的反光。陳無涯握著劍，指節(jié)微微泛白，右手肘內(nèi)側(cè)還殘留著一絲隱痛，像是被什么鈍物在骨縫里輕輕刮過。他沒動，只是站著，目光落在前方空地的塵土上。

昨日那場掙扎已經(jīng)過去，身體還在，命也還在。這就夠了。

他緩緩抬起左腳，往前邁了一步，動作很輕，仿佛怕驚動體內(nèi)尚未穩(wěn)固的氣流。那條由系統(tǒng)補全的旁支經(jīng)絡(luò)仍在運轉(zhuǎn)，真氣沿著歪斜卻通暢的路徑緩緩循環(huán)，支撐著他重新站起。

演武場邊緣已有弟子開始晨練，呼喝聲此起彼伏。他本該去領(lǐng)今日的雜務(wù)——劈柴、掃院、挑水——這些活計不會因為誰病了一場就停下?？伤麆傋叩綀鲞?，腳步忽然頓住。

一個人影從石階上走來。

灰袍束腰，腰間掛著一柄未出鞘的鐵劍，步伐沉穩(wěn)，每一步都像丈量過一般精準。那人眉峰如刀削，眼神銳利得能刺穿人心，正是外門三大主考之一的孫考官。

陳無涯心頭一緊，下意識將木劍換到左手。

上一次見這人，是在數(shù)日前的考核中。那時他胡亂使出一套自創(chuàng)劍招，被當(dāng)場斥為“歪理邪說”，連木人都沒打倒，就被記了劣等。此后再未見過面，更別說交談。

可此刻，孫考官徑直朝他走來，在距他三步處停下。

“你就是陳無涯？”

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壓迫感。

陳無涯低頭，嘴角扯出一點笑：“回大人，是?！?/p>

“昨日你在院中所用的運功之法，”孫考官盯著他，“不是青鋒正統(tǒng)，也不是哪一門哪一派的路子。我看了半宿記錄，始終不解其意。你說，那是何路數(shù)？”

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。

遠處的練劍聲似乎遠了些。

陳無涯心跳加快，但臉上依舊平靜。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——那晚他強行逆轉(zhuǎn)真氣，借錯徑通行，才勉強壓下傷勢。這事本無人知曉，可考官既然問出口，說明要么有人報信，要么……對方親自察覺了異常。

他不能承認系統(tǒng)，也不能說自己根本不懂什么叫“運功之法”。

于是他笑了笑：“回大人，小的也不太明白。那天手臂疼得厲害，想著反正練也不會練出個名堂，不如試試換個法子走氣，萬一通了呢？結(jié)果還真有點動靜。”

他說得隨意，像是隨口胡謅。

可孫考官眼神微動，并未發(fā)怒。

片刻后，他忽然抽出腰間鐵劍，橫在身前。

“《流云十三式》，你會嗎？”

陳無涯搖頭：“只聽人提過，沒見過全貌?！?/p>

“好?！睂O考官不再多言，手腕一抖，劍尖劃出一道弧線，身形隨之而動。

第一式“引云歸袖”，劍光如霧，輕柔似風(fēng)；第二式“拂柳分波”，劍勢流轉(zhuǎn)，連綿不絕；第三式“斷流斬”，驟然發(fā)力，凌厲如電……

整套劍法行云流水，毫無滯澀。每一招都契合呼吸節(jié)奏，意在劍先，堪稱正統(tǒng)劍道典范。

陳無涯凝神注視，腦中忽有一道低語響起——

【檢測到高階劍意波動，建議反向拆解軌跡】

是系統(tǒng)。

他閉上眼，三息之間，將整套劍法從頭到尾倒著推演一遍。不是記憶順序，而是從最后一式“落雨無聲”逆推回去，把收勢當(dāng)成起手，把轉(zhuǎn)折當(dāng)作銜接點，刻意忽略原本的節(jié)奏與意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