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立刻會意,悄然后退半步,與他并肩蹲在糧袋之后。其余隊員分散隱蔽,各自守住通道口。
陳無涯盯著最近的一盞油燈。燈焰穩(wěn)定,但燈罩外沿有一圈極細的金屬絲,幾乎看不見。他瞇起眼,順著金屬絲往墻角延伸——連接著一根細繩,繞過柱子,通向地面某塊石板下方。
“踩上去不會炸,但會拉響警鈴?!彼p聲道,“整個倉庫都是聯(lián)動的?!?/p>
白芷看向他:“怎么破?”
“不破?!彼旖俏P,“我們讓它自己壞?!?/p>
他從行囊取出剩下的火油,又撕下一塊布條,浸透后纏在短劍劍尖。然后,他緩緩起身,走向離他們最近的一堆糧袋。
“你干什么?”白芷抓住他手腕。
“放火?!彼f,“但不是現(xiàn)在?!?/p>
他將浸油的布條塞進糧袋縫隙,又取出一根蠟封引信,插入其中,再把短劍插回腰間。動作極慢,避免觸碰任何可能的機關(guān)線。
做完這一切,他退回來,靠在糧袋上喘了口氣。肩傷因頻繁運勁再度撕裂,血已浸透內(nèi)衫,但他沒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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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接下來,得讓他們自己走進來。”他說。
白芷盯著他:“你想引他們進來?”
“不然呢?”他低笑,“我們七個人,不可能把這么多糧全燒了。但只要他們發(fā)現(xiàn)有人闖入,必定調(diào)人清查。人一多,踩錯地方,機關(guān)就會連鎖反應。到時候,不用我們動手,整個倉庫都會塌。”
她說不出話來。這法子太險,也太邪??善?,符合他的風格——從不按規(guī)矩出牌,專挑別人想不到的路走。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腳步聲。
不是巡邏,是急促的奔跑。兩人轉(zhuǎn)頭望去,只見一名身穿異族軍服的士兵從側(cè)道跑來,手里提著燈籠,神色慌張。他在一盞油燈前停下,伸手撥弄燈罩,似乎在檢查什么。
陳無涯眼神一凝。
那人動作熟練,顯然不是普通守衛(wèi)。他繞到一根柱子后,蹲下身,掀開一塊活動石板,露出下面復雜的齒輪結(jié)構(gòu)。他掏出工具,開始調(diào)整。
“是機關(guān)師?!卑总苭hisper。
陳無涯緩緩抽出短劍,劍身在昏光下泛著冷芒。
“他發(fā)現(xiàn)了異常。”他說,“必須讓他活著離開,或者……死在外面?!?/p>
白芷明白他的意思——若此人死在倉庫里,外面的人立刻就會警覺。但若他安然返回,反而會放松戒備,給后續(xù)行動留下窗口。
機關(guān)師仍在低頭調(diào)試。突然,他停下動作,抬頭望向陳無涯藏身的方向,眉頭微皺。
陳無涯屏住呼吸。
那人緩緩站起,提燈向前走了兩步,燈光掃過糧袋陰影。
陳無涯的手握緊了劍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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