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無涯靠在巖壁上,左臂傷口滲血,順著指尖滴落。他低頭看著那一小灘血泊,忽然想起什么。
他從懷中掏出那截麻繩,攤在地上。借著上方鐵網(wǎng)透下的微光,他發(fā)現(xiàn)繩結(jié)打得很怪——不是常用的死扣或活結(jié),而是一種扭曲纏繞的方式,像是強行把兩端擰在一起,根本不考慮承重均衡。
“這不是用來綁東西的。”他低聲說。
白芷皺眉:“那是?”
“是用來解開什么的。”他盯著繩結(jié),“某種封印,或者機關(guān)鎖扣。他們用這繩子,拆開了不該碰的東西。”
白芷瞳孔微縮。
陳無涯將繩子重新收好,抬頭望向鐵網(wǎng)。鏈條仍在輕微晃動,機關(guān)震頻尚未完全恢復(fù)。
“我們得出去。”他說,“在他們回來之前。”
他閉目凝神,錯練通神在識海中閃爍警告:【“錯我之意”運行異常,建議暫停調(diào)用】
他沒理會。
雙掌緩緩抬起,錯勁在經(jīng)脈中逆向流轉(zhuǎn),沿著《滄浪訣》殘篇中那段最荒謬的路線——本該走心脈的真氣,卻被引向肩井穴,再從手少陽三焦經(jīng)反沖指尖。
這是錯的。
但正是這種錯,讓系統(tǒng)判定為“合理”。
掌心真氣凝聚,他猛然雙掌拍地。
這一次,震波不再是對沖,而是模擬機關(guān)本身的頻率,卻在第七息時突然加速半拍。
鐵網(wǎng)鏈條猛地一震,其中一根連接處發(fā)出脆響,裂開細(xì)紋。
上方,一名異族兵探頭查看,剛要喊話——
白芷手中軟劍脫手飛出,如電射出,穿透其咽喉。
那人捂頸倒下,尸體卡在箭孔邊緣,半截身子懸空。
陳無涯喘了口氣,額角滲汗。剛才那一擊耗力極大,肋骨舊傷隱隱作痛,像是有鈍器在里面來回刮擦。
“還能走?”白芷扶住他手臂。
“能。”他站直身體,“只要他們還沒把門關(guān)死。”
他抬頭看著那道裂開的鐵鏈,又望向谷外那條通往山腹的小路。
腳步聲雖已遠(yuǎn)去,但他知道,那扇門一旦打開,就再也關(guān)不上了。
他邁出一步,踩在那灘自己的血上,鞋底發(fā)出輕微的黏響。
第二步剛抬起——
谷口外,一道火光突然亮起,映紅了巖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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