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同時轉(zhuǎn)身——原木機關(guān)尚未完全收回,其中一根橫木底部,竟嵌著一枚銅片,此刻正隨震動微微彈起,露出底下刻痕。
陳無涯上前一步,拂去灰塵。
那是半枚印記,紋路扭曲,似藤非藤,似繩非繩。他心頭一震,立刻從懷中掏出那截麻繩——繩結(jié)的纏繞方式,與銅片上的刻痕,竟完全吻合。
“這不是標(biāo)記?!彼吐曊f,“是鑰匙。他們用這繩子,打開了某個機關(guān)鎖?!?/p>
白芷盯著那銅片:“所以魔教長老來過這里?”
“不止來過?!彼掌鹄K子,望向山腹深處,“他解開了什么,然后逃了。這些人追上來,不是為了抓我們,是為了查他動了什么?!?/p>
遠處腳步聲越來越近,火光已照進谷口。
“走哪邊?”白芷問。
陳無涯沒答,蹲身查看地面腳印。泥痕新鮮,走向一條偏僻小徑。更關(guān)鍵的是,沿途幾株老藤的纏繞方式,與繩結(jié)如出一轍——一圈正旋,一圈反絞,末端打了個死扣。
“他往那邊去了?!彼酒鹕恚ㄈゴ竭吚浜?,“走得急,沒時間掩飾。”
“你還能跑?”她看著他左臂滲血的布條。
“能?!彼α诵?,“傷的是胳膊,又不是腿。”
他當(dāng)先邁出,身影融入山霧。白芷緊隨其后,軟劍歸鞘,腳步無聲。
小徑蜿蜒向上,兩側(cè)巖壁漸窄,頭頂天光被擠壓成一線。空氣中浮著一股淡淡的腥氣,像是腐草混著鐵銹,又不像全然如此。
走了約莫十步,陳無涯忽然停下。
前方地面,有一枚濕泥印,形狀特殊——鞋底邊緣帶著鋸齒紋,與異族兵常用戰(zhàn)靴不同,反倒像某種特制潛行靴。
他蹲下,指尖輕觸泥印邊緣。
還未起身,身后忽有破風(fēng)聲襲來。
他本能側(cè)身,一支短矢擦肩而過,釘入巖壁,尾羽猶在震顫。
白芷拔劍出鞘,目光鎖定高處——一道黑影正從巖脊躍下,手中短弓已拉滿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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