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不怕死?”有士兵顫聲問。
“怕死就不會來了?!标悷o涯抹去臉上濺到的血沫,目光掃過戰(zhàn)場。尸首堆積,護(hù)城河已被染成暗紅。錯陣雖奏效,但敵軍數(shù)量太多,幾個埋伏點已失去聯(lián)絡(luò),顯然已被剿滅。
再這樣耗下去,陣法必破。
他抬頭看向中軍帥旗,拓跋烈依舊穩(wěn)坐不動,仿佛一切盡在掌握。
“守,只能等死?!彼吐曊f。
楚雄走到他身邊:“你想出城?”
“錯陣能擾敵,不能殲敵?!标悷o涯盯著那面狼頭大旗,“他們以為我們只會縮在城里??扇粲腥藳_出去,直撲中軍,哪怕只是攪亂一陣,也能讓他們的調(diào)度徹底崩盤?!?/p>
楚雄沉默片刻,終于點頭:“給你三百精銳,敢死隊,聽你調(diào)遣。”
“只要他們肯跟。”
“他們會的。”老將軍望著城下尸山血海,“這里每一個人都知道,活不到天黑,不如拼個痛快?!?/p>
陳無涯笑了下,轉(zhuǎn)身走向城門。沿途士兵默默讓開道路,有人遞來一匹黑馬,鞍韉齊備,韁繩緊繃。他翻身上馬,接過一桿長槍,槍尖寒光閃爍。
“誰愿隨我出城破陣?”
短暫的寂靜后,一聲怒吼響起。
“我!”
“算我一個!”
“老子早就憋夠了!”
三百名士兵迅速集結(jié),人人眼中充血,握緊兵刃。他們不是精銳中的精銳,而是從各營抽調(diào)的殘部,傷者未愈,疲者未休,可此刻站在這里的,都是不愿等死的人。
城門緩緩開啟,吊橋轟然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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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無涯策馬立于最前,長槍前指:“今日無退路,唯有向前。隨我——破陣!”
戰(zhàn)馬嘶鳴,蹄聲如雷。三百騎沖出城門,直撲敵軍前鋒。
異族陣中頓時騷動。他們從未見過守軍主動出擊,尤其還是在這種兵力懸殊之時。前排騎兵倉促調(diào)頭迎戰(zhàn),卻被這股悍不畏死的氣勢逼得后退數(shù)步。
陳無涯一馬當(dāng)先,錯勁灌注雙臂,長槍舞出一片寒光。一名敵將挺矛刺來,他不格不擋,反而迎著槍尖斜沖,借力一旋,槍桿橫掃,正中對方肋下。骨裂聲響起,那人當(dāng)場飛出數(shù)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