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如此,請賜教?!?/p>
話音未落,那持锏武將已疾步搶攻,鐵锏橫掃,帶起一陣風(fēng)聲。這一擊不為取命,只為逼他出手,好尋破綻。
陳無涯未退,左腳前踏,右肩微沉,身形看似踉蹌失衡,實(shí)則錯勁已自足底升騰,沿脊椎逆行而上,于掌心凝聚成一股螺旋回勁。
他一掌推出。
無招無式,只如推門啟戶般自然。
武將舉锏格擋,雙臂剛硬如鐵??赡且徽谱采巷瞪?,竟不彈不滑,反似黏附其上,勁力如蛇鉆入,順著手臂直沖肩胛。
“砰!”
一聲悶響,武將連退三步,虎口崩裂,鐵锏當(dāng)啷落地。
滿殿嘩然。
有人驚呼,有人皺眉,更有幾位老臣互相對視,眼中難掩震動。那一掌看似隨意,卻違背了所有武學(xué)常理——沒有蓄力,沒有變招,甚至不像在打架,倒像是隨手撥開一扇礙事的門。
龍椅之上,皇帝微微前傾,紗簾輕晃。
“你這功夫……是哪家傳承?”
陳無涯收回手掌,指尖仍在微顫。錯勁在經(jīng)脈中逆流重組,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新的撕裂感,但他面上不動聲色。
“回陛下,”他低頭,“只是些歪門手法,不足掛齒?!?/p>
“歪門?”一名白須老將冷笑,“歪到能把‘鎮(zhèn)岳锏’震脫手,這世上哪還有正道?”
陳無涯不答,只默默調(diào)整呼吸。他知道,這一掌雖勝,卻已暴露太多。錯勁非常人所能理解,若再展第二式,恐怕會引起更大風(fēng)波。
就在此時,欽差悄然退至側(cè)殿,臨去前回頭看了他一眼。那一眼極短,卻意味深長——像是提醒,又像是警告。
殿外風(fēng)起,吹動檐角銅鈴,叮當(dāng)作響。
陳無涯站在金磚之上,手指蜷了蜷,掌心殘留著剛才那一擊的余震。他知道,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。這些人不會因一掌而服,只會因一掌而忌。
而忌憚,往往比敵意更危險(xiǎn)。
皇帝仍未表態(tài),只是靜靜看著他,仿佛在等他說些什么。
陳無涯正欲開口,忽覺指尖一麻,錯勁在血脈中驟然紊亂,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體內(nèi)蘇醒。他猛地握緊拳頭,指甲掐進(jìn)掌心,用痛覺穩(wěn)住氣息。
就在這時,一名內(nèi)侍匆匆走入,跪地低語。
皇帝聽完,目光再次落在陳無涯身上。
“既然你有此能耐,”他緩緩道,“那便留殿聽用。待議完軍務(wù),朕還有話問你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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