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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8章 線索漸明指丞相，危險悄然將臨近（第2頁）

不是猜測，是推定。

此人掌中樞權(quán)柄，能繞過六部直發(fā)急令；能安插黨羽于宮禁要道；能調(diào)動異族死士而不驚動巡防；更能容忍下屬泄露機密，只為放出誘餌，試探誰在查。

這才是真正的局——讓他查，讓他碰，等他牽出更多人，再一網(wǎng)打盡。

陳無涯盯著那名字看了許久，忽然笑了下。笑得很輕，幾乎沒動嘴角。

他燒掉了那張紙，火苗舔過字跡，灰燼飄落在地。然后他起身，從柜子里拿出包袱，把幾件舊衣塞進去，又把腰帶解下，換了一條更舊的。動作很慢，像是在收拾遠行的行李。

鄰居在院外掃地，聽見響動探頭問：“陳公子，真要回鄉(xiāng)了？”

“嗯?！彼麘?yīng)了一聲，聲音帶著倦意，“京城待不下去，還是老家安穩(wěn)。”

鄰居點點頭：“也是，你們讀書人經(jīng)不起折騰。”

話音落，他背著包袱出了門，腳步沉重，仿佛真的要遠行。但在轉(zhuǎn)過街角后，他迅速脫下外衣塞進垃圾簍，摘掉發(fā)帶，披散頭發(fā)，又從暗袋里取出一塊黑巾裹住半張臉，身形一矮，鉆進了旁邊一座廢棄的祠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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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里視野正好對著丞相府北側(cè)偏門。每日卯時到辰時，會有四輛青篷車進出，運送文書與膳食。他曾在酒樓聽跑堂提起，那是丞相心腹專用通道，不經(jīng)大門登記。

他蹲在梁上，屏息靜候。

不到一刻鐘，一輛青篷車駛出偏門，簾布微掀，露出一角暗紅封套。趕車人戴著斗笠，但脖頸處有一道月牙形疤痕。

陳無涯瞳孔一縮。

他在邊關(guān)見過這種標記——那是北漠死士受訓(xùn)后烙下的身份印。

車輪碾過石板，發(fā)出沉悶聲響。他沒動，手卻慢慢按上了胸口。錯勁在經(jīng)絡(luò)中游走，微微發(fā)燙，像是感應(yīng)到了什么。

他閉了閉眼，再睜開時，目光已變得銳利。

不能再明查，只能等對方松懈。他們以為他會逃，那就讓他們以為他已經(jīng)逃了。只要他們開始傳遞下一份密信，只要那輛車再次出現(xiàn)，他就能順藤摸根，一直摸到皇宮深處。

遠處傳來打更聲，一下，兩下。

他靠著柱子坐下，手始終沒離開胸口。錯勁的溫度還在，像一顆埋進土里的火種，只等風吹草動，便會燃起燎原之勢。

偏門又一次打開，另一輛青篷車緩緩駛出。這次簾布垂得更低，但車轍壓過的泥地上，留下了一串極淺的印記——與其他車輛不同，這趟車的右輪有輕微偏移，像是軸心曾受過撞擊。

他記下了痕跡走向。

車行至巷口轉(zhuǎn)彎，馬蹄踩碎了一片枯葉。

他緩緩站起身，沒有立刻跟上去，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小截炭筆，在掌心寫了兩個字：**午時**。

那是他推測的交接時間。城南碼頭，運糧船靠岸最頻繁的時候，最容易混入消息。

他收起炭筆，輕輕躍下梁柱，落地無聲。

祠堂外，陽光斜照，照不見他的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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