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無涯深吸一口氣,緊隨其后。他剛躍至半空,身后傳來一聲狂嘯。
“陳——無——涯!”
血無痕的身影破空而來,手中血鏈如蛇疾射,直取他后心。
他本能地扭身,錯(cuò)勁在體內(nèi)逆行一周,竟讓身體在空中微不可察地偏移半寸。血鏈擦肩而過,撕裂衣袍,在肩背留下一道深痕。
下一瞬,他重重摔落在地,翻滾數(shù)圈才停下。泥土混著血水糊在臉上,他掙扎著抬頭,看見白芷正朝他奔來。
“起來!”她伸出手。
他握住那只手,借力站起。兩人并肩站在荒地邊緣,身后是燃燒的總壇、崩塌的殿宇、翻騰的血霧。北門上方的鐵閘正在緩緩落下,即將徹底封閉。
“還不能停?!彼f。
白芷點(diǎn)頭,攙著他加快腳步。就在最后一道鐵閘即將合攏的瞬間,陳無涯俯身一滾,帶著她從縫隙中穿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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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閘轟然落地,激起一片塵土。
他們終于踏上了總壇之外的土地。月光灑在滿身灰土上,冷風(fēng)吹得衣衫獵獵作響。遠(yuǎn)處山影起伏,近處雜草叢生,一條荒徑蜿蜒通向未知的野外。
陳無涯靠著一塊斷碑坐下,胸口劇烈起伏。他抬起手,掌心微微發(fā)燙,那股奇異的殘息仍在流轉(zhuǎn),雖微弱卻不曾消失。
白芷蹲在他身旁,手指按在肩頭傷口,眉頭輕皺。“你還記得剛才那一偏嗎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在空中躲開了那一擊?!彼粗?,“不是靠輕功,也不是反應(yīng)快……你是‘知道’他會(huì)打哪里?!?/p>
陳無涯一怔。
他確實(shí)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過去的。那一刻,仿佛體內(nèi)某種東西提前察覺了危險(xiǎn),錯(cuò)勁自行調(diào)整了運(yùn)行軌跡。
“也許……”他苦笑,“我又‘錯(cuò)’對了?!?/p>
白芷沒說話,只是靜靜望著他。遠(yuǎn)處,總壇方向傳來一陣騷動(dòng),火勢似乎更大了。隱約能聽見喊殺聲,還有人在高呼“教主已敗”。
“接下來去哪兒?”她終于開口。
陳無涯望著漆黑的荒野,沉默片刻,緩緩站起身。他撿起掉落在地的短刀,刀刃上沾著血,也泛著一絲幽藍(lán)光澤。
他握緊刀柄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先活下去。”他說,“然后,讓他們知道——”
他話未說完,忽然抬眼望向荒野盡頭。
一道黑影正立在坡頂,背對著月光,看不清面容。那人手中握著一柄長兵,槍尖垂地,紋絲不動(dòng)。
陳無涯瞳孔微縮。
那人沒有靠近,也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站著,仿佛等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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