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無涯合上匣蓋,抱在胸前:“我不是來打架的?!?/p>
“那就讓開?!钡犊团暤馈?/p>
“或者,”陳無涯抬頭,目光掃過兩人,“按這里的規(guī)矩——勝者得藥?!?/p>
黑市老板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:“也好。既然兩位都要,不如比一場。點到為止,不死不傷,贏的人帶走藥?!?/p>
刀客咧嘴:“正合我意?!?/p>
陳無涯點頭:“可以?!?/p>
三人移至后院。院子不大,地面鋪著青石板,縫隙間長著苔蘚。刀客抽出長刀,刀身泛著冷光,顯然是把好刃。他站定位置,刀尖指向陳無涯:“讓你先出手?!?/p>
陳無涯沒動兵器,只退了半步,雙腳錯開,擺出倒轉(zhuǎn)乾坤步的起勢。但他腳步一偏,竟像是踩空了臺階,身形晃了一下,顯得極不協(xié)調(diào)。
刀客眼中閃過一絲輕蔑,猛然踏步前沖,一刀劈下,風(fēng)聲呼嘯。
這一刀勢大力沉,尋常人非死即傷。
陳無涯卻沒退,反而迎著刀鋒斜跨一步,左手曲指往地上一彈,右掌貼身畫弧,真氣逆行運轉(zhuǎn),《滄浪訣》殘篇的勁路被他強(qiáng)行逆轉(zhuǎn),打出一道螺旋反勁——【錯勁·回瀾】!
刀客只覺手腕劇震,一股詭異力量順著刀身竄上來,整條手臂瞬間發(fā)麻。他本能收力,但已來不及,刀脫手飛出,哐當(dāng)一聲釘入門框,刀身顫動不止。
全場寂靜。
陳無涯緩緩收回手掌,氣息略顯紊亂。剛才那一招耗損不小,畢竟《滄浪訣》本就不全,強(qiáng)行錯練更是對經(jīng)脈的負(fù)擔(dān)。但他臉上依舊帶著笑意。
“我不是來打架的?!彼貜?fù)了一句,低頭看了眼懷中藥匣,“我是來救人的?!?/p>
轉(zhuǎn)身便走。
刀客站在原地,臉色鐵青,卻沒追。他知道剛才那一招不在常理之中,像是武學(xué)的歪路,卻又實實在在破了他的攻勢。
黑市老板坐在柜臺后,重新拉上左眼的黑布,低聲喚來一人:“去通知上線,中原這邊……出怪胎了?!?/p>
陳無涯走出幽貨坊,巷外夜風(fēng)撲面。他將藥匣貼身藏進(jìn)內(nèi)襟,外衣扣緊。抬頭望了一眼遠(yuǎn)處城樓上的燈火——那里是正道盟主府邸所在,明日便是結(jié)盟大會籌備正式啟動之時。
他深吸一口氣,邁步前行。
剛轉(zhuǎn)過街角,迎面走來一名挑擔(dān)小販。那人低頭趕路,筐里蓋著布,隱約透出一股熟悉的腥藥味。陳無涯腳步一頓,目光落在對方右手指節(jié)上——指甲邊緣沾著一點暗紅色泥漬,和他在橋墩旁摸到的殘留物一模一樣。
小販與他擦肩而過。
陳無涯沒有回頭,只是右手悄然探入袖中,指尖觸到炭筆的棱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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