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頭看向地圖。紙面干燥,但邊緣已被汗水浸得微微發(fā)軟。他用指腹摩挲著圖上一處空白區(qū)域,那里本該是斷龍谷后山的地圖,卻被人為撕去一角。而此刻,他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地圖背面有一道極淺的折痕,呈三角形,與銅牌上的殘符輪廓隱隱重合。
“原來如此?!彼吐暤馈?/p>
韓天霸見他神色變化:“想到什么?”
“這銅牌不是信物?!标悷o涯緩緩道,“是鑰匙。它能激活某些東西,也可能干擾某些東西?!?/p>
他抬頭看向陷阱右側(cè)那根鐵刺,正是青煙偏轉(zhuǎn)所指的位置。
“他們怕的不是我們追上來?!彼f,“是怕我們走得太準(zhǔn)?!?/p>
韓天霸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如果這陣是為了拖延,沒必要加磁砂和信號引線?!标悷o涯將銅牌握緊,“它真正的目的,是記錄誰來過,用了什么方式試探。每一步動作,都會傳回去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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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柱忍不住問:“那咱們現(xiàn)在……”
“不動?!标悷o涯坐下,背靠一棵老樹,“先讓他們以為我們卡住了。”
韓天霸低聲道:“可阿松撐不了太久?!?/p>
陳無涯看了眼阿松。后者靠在石塊上,嘴唇已近乎發(fā)黑,呼吸短促。鐵柱正用布條蘸水替他擦拭額頭,但那點水分剛碰皮膚就蒸干了。
他伸手探向阿松手腕,脈搏跳得極快,帶著一種不正常的灼熱。
“毒在發(fā)熱。”他說,“不是普通麻痹毒,是催性的,逼人加快行動,耗盡體力?!?/p>
韓天霸怒道:“陰毒!”
“所以不能急?!标悷o涯收回手,“他們算準(zhǔn)了我們會想救人,會冒險強闖。越急,死得越快?!?/p>
他沉默片刻,忽然從行囊底層摸出一個小瓷瓶,打開,倒出三粒褐色藥丸。他自己吞下一粒,遞給韓天霸和鐵柱一人一粒。
“含著,別咽?!彼f,“能壓住體內(nèi)躁動,減緩毒素擴散?!?/p>
韓天霸接過藥丸,盯著他:“你哪來的?”
“老吳頭給的?!标悷o涯將空瓶收起,“說是當(dāng)年走鏢時防迷香用的,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?!?/p>
韓天霸不再多問,將藥丸含入口中。
陳無涯重新看向陷阱。毒霧依舊緩緩流動,但就在他注視的剎那,右側(cè)那根鐵刺附近的霧氣,似乎比剛才稀薄了一分。
他瞇起眼。
不是錯覺。
那里的霧,正在以極慢的速度退散。
就像有什么東西,正在地下移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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