敵軍并未潰退。相反,林間火光重新聚攏,更多身影開始集結(jié)。這一次,隊形更加整齊,步伐沉穩(wěn),顯然是要發(fā)動全面進(jìn)攻。
趙天鷹走過來,戟尖拄地:“接下來怎么打?”
“他們不會再派小隊試探了。”陳無涯道,“接下來是全線壓上,主攻方向不會變——還是東嶺入口?!?/p>
“那你守得?。俊?/p>
“守不住也得守?!彼ь^看了眼主殿方向。凌虛子仍立于臺階之上,未曾移動,也未再傳令??伤?,那位掌門已經(jīng)默認(rèn)了他的指揮權(quán)。
這就夠了。
“傳令下去,綠林那邊繼續(xù)保持煙幕遮蔽,別讓敵人看清我們兵力分布?!彼D(zhuǎn)向執(zhí)旗弟子,“第二梯隊換防,受傷的人往后撤,活著的補上前線。”
話音未落,遠(yuǎn)處鼓聲響起。三通急擂,震人心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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敵軍動了。
數(shù)百人列成方陣,緩緩?fù)七M(jìn)。前排是異族重甲,手持巨盾;中間夾雜魔教弟子,手中兵刃各不相同,但皆泛著詭異光澤;最后方隱約可見騎兵輪廓,馬蹄裹布,無聲逼近。
“盾墻頂??!”趙天鷹翻身上馬,戟指前方,“弓手準(zhǔn)備覆蓋射擊!等我信號!”
陳無涯站在石臺邊緣,手中鈍鐵劍終于出鞘。銹跡斑斑的刃口在火光下泛著暗紅,不知是血還是鐵屑。
他深吸一口氣,再次閉眼。
錯練通神系統(tǒng)全速運轉(zhuǎn),識海中浮現(xiàn)出整個中陣的地勢圖。他不去想該怎么贏,只想知道敵人最怕什么——怕亂,怕不可預(yù)測,怕明明該倒的樁子偏偏立得住,該斷的路突然能通行。
“逆流鎖脈……再轉(zhuǎn)半圈?!彼哉Z。
雙手再度拍地,錯勁沿著奇經(jīng)八脈逆行而下,沖入地底。這一次,他不再局限于木樁偏移,而是嘗試調(diào)動整個陣區(qū)的氣機流轉(zhuǎn)。
地面微顫,十六根木樁同步傾斜,幅度極小,卻改變了所有預(yù)判的攻擊角度。原本筆直的通道變得曲折,看似堅固的支撐點反而成了陷阱入口。
敵軍前鋒撞入陣中,頓時出現(xiàn)混亂。有人按慣性沖向原定缺口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里已多出一根橫出的樁子,被迫變向;有人試圖繞行,腳下卻踩中松動的機關(guān)板,陷入泥坑。
“就是現(xiàn)在!”白芷一聲清喝,軟劍再次出鞘,直撲敵陣薄弱處。
趙天鷹率部推進(jìn),盾墻如鐵流般壓上。箭雨傾瀉,壓制兩側(cè)包抄之勢。
陳無涯站在原地,呼吸急促,額角滲出冷汗。他知道,這一波撐住了。
可他也知道,這只是開始。
前方敵陣中央,一面黑色大旗緩緩升起,旗面繡著一只獨眼圖案,正對著中陣方向。
他瞇起眼。
那個位置,不該有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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