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邊……”他低聲說,“能走。”
白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,眉頭一皺:“太窄,只能一人通過。而且外面不知道通向哪里。”
“現(xiàn)在沒得選?!彼麙暝酒?,右腿一軟,差點跪倒。他用短刀拄地,勉強穩(wěn)住身形,“他們拼死沖進來,就是為了打斷他殺我們。我們要是不動,他們的命就白送了?!?/p>
她看著他,嘴唇動了動,最終點了點頭。
兩人互相攙扶,一步步向暗門挪去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陳無涯的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,呼吸時肺部像被針扎。白芷的肩傷不斷滲血,染紅了半邊衣裳。
前方戰(zhàn)況愈發(fā)慘烈。
血無痕已不再保留,周身血霧翻滾,化作一頭猙獰虛影,張牙舞爪地撲向人群。凡是靠近者,皆被血絲纏繞,瞬間抽成人干??扇杂腥撕凡晃匪赖負渖蟻?,一人抱住他的腿,一人砍斷他一根血鏈,第三人竟將一把毒砂盡數(shù)撒入他面具縫隙。
血無痕發(fā)出一聲怒吼,揮手將三人全部震飛。但那毒砂顯然起了作用,他動作遲滯了一瞬,左肩的血霧出現(xiàn)短暫潰散。
就是這一刻。
陳無涯猛地將白芷推向暗門:“你先走!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斷后?!彼а莱槌龆痰?,“他們?yōu)槟銧幦r間,我也得為他們做點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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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還想說什么,卻被他用力一推。暗門吱呀一聲被撞開,露出一條狹窄通道,盡頭隱約有風(fēng)聲傳來。
她回頭最后看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鉆入黑暗。
陳無涯站在原地,聽著身后慘叫與怒吼交織。他抬起手,掌心殘留一絲溫?zé)?。那股奇異的能量仍在,微弱卻未消失。
他忽然想起書院先生曾罵他的話:“你這腦子,天生就不會按規(guī)矩來。”
可現(xiàn)在,正是這點“不會”,讓他活到了今天。
他深吸一口氣,轉(zhuǎn)向戰(zhàn)場。
血無痕正一腳踢開一具尸體,抬頭望來。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。
“你以為他們能救你?”血無痕冷聲道,“這群螻蟻,連讓我出汗都不配?!?/p>
“我不是指望他們救我?!标悷o涯咧嘴一笑,酒窩浮現(xiàn),“我是等著——他們讓你分神?!?/p>
話音未落,他猛然躍起,短刀橫劈,目標卻不是血無痕,而是地上一根斷裂的鐵索。
刀鋒斬中鐵鏈,發(fā)出刺耳聲響。本該只是普通一擊,可就在接觸瞬間,他體內(nèi)那股殘息突然一跳,順著錯勁竄入刀身。
鐵索應(yīng)聲而斷,斷口處竟泛起一層幽藍光澤。
更詭異的是,那截斷鏈并未落地,而是詭異地懸停半空,微微震顫,仿佛被某種無形之力牽引。
血無痕瞳孔驟縮。
下一刻,整條鐵索猛然彈起,如蛇般卷向他左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