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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忠臣淚迎天子使，陷陣驚看菜鳥營（第1頁）

廣陽郡，薊城。

州牧府邸相較于長安的未央宮，顯得簡樸甚至有些陳舊，但打掃得十分干凈。然而此刻，府內(nèi)卻彌漫著一股與這簡樸格格不入的緊張與激動(dòng)。

劉虞，這位以仁德清廉著稱的幽州牧，正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群風(fēng)塵仆仆、衣衫破損卻難掩彪悍之氣的不速之客。尤其是為首那名將領(lǐng)，雖然甲胄不顯，面容被風(fēng)霜刻滿痕跡，但那雙眼睛里的沉靜與銳利，讓他瞬間明白，這絕非尋常人物。

“爾等。。。。。。究竟是。。。。。?！眲⒂莸穆曇魩е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，他這些日子被公孫瓚逼迫，被流言中傷，已是心力交瘁，對(duì)外來者本能地存有疑慮。

高順上前一步，無視周圍幾名劉虞親衛(wèi)警惕的目光，從懷中貼身內(nèi)袋里，取出了一個(gè)用油布包裹了數(shù)層的物件。他動(dòng)作緩慢而鄭重當(dāng)那卷明黃色的絹帛最終展開，露出那方鮮紅的、象征著至高權(quán)力的璽印文時(shí)，劉虞的瞳孔驟然收縮！

“幽州牧劉虞接旨！”高順的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，如同金石交擊，砸在寂靜的廳堂之中。

劉虞幾乎是踉蹌著撲倒在地，以頭觸地，他身后的屬官魏攸、鮮于輔等人也慌忙跪倒一片。

高順目光掃過絹帛上那熟悉而有力的字跡，朗聲宣讀：

“奉天承運(yùn)皇帝，制曰：朕聞忠貞之士，國之柱石；危難之時(shí)，方見赤誠。。。。。。今幽州牧劉虞，朕之叔父，宗室楷模，仁德布于北疆，胡漢感其恩義。然有逆臣公孫瓚，兇?？窠疲瑪懊?，挾勝矜功，苛暴日甚，更欲加害賢良，窺竊神器，朕心痛疾首，日夜憂嘆。幽州乃社稷之屏藩，豈容賊子猖獗？劉虞乃漢室之干城，安忍忠臣蒙難？。。。。。。”

旨意一字一句，如同重錘敲擊在劉虞的心上。尤其是那句“朕之叔父，宗室楷模”，瞬間擊碎了他所有的堅(jiān)強(qiáng)與防備。

當(dāng)高順念到“特授爾高順為幽州撫夷校尉，假節(jié)鉞，賜密詔，總領(lǐng)此次秘行。爾當(dāng)率陷陣精銳，潛行間道，星夜兼程，奔赴幽薊。至日，即謁劉幽州，呈此密旨，聽其節(jié)制，助其討逆安民。。。。。?！睍r(shí)，劉虞再也抑制不住，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，壓抑的、哽咽的哭聲終于沖破喉嚨。

這位年過五旬、一生歷經(jīng)風(fēng)雨的老臣，此刻哭得像個(gè)受了無盡委屈終于見到家長的孩子。他伏在地上，涕淚縱橫，花白的胡須沾染了塵土，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充滿了激動(dòng)與酸楚：

“陛下。。。陛下啊！老臣。。。老臣還以為朝廷早已忘了這苦寒的北疆，忘了老臣這個(gè)無用的老頭子！袁紹當(dāng)初威逼利誘，欲行廢立之事，老臣寧死不從，只因深知綱常倫理，忠義大道！老臣日夜所思，便是如何將這幽州完完整整地交還陛下，為此不惜屢屢忍讓那公孫匹夫。。。奈何。。。奈何通信斷絕，使者屢遭截殺，老臣之心，無處可訴。。。只能苦苦支撐，只盼陛下有朝一日能重整河山。。?！?/p>

他抬起淚眼，看著高順手中那卷沉甸甸的密詔：“蒼天有眼！陛下。。。陛下竟已知幽州之事！竟還惦記著老臣！竟不惜派遣將軍如此忠勇之士，穿越千難萬險(xiǎn)前來。。。陛下圣明！陛下圣明?。±铣?。。。老臣便是此刻死了，也瞑目了！嗚嗚嗚。。。”

看著一位封疆大吏、漢室宗親如此失態(tài)痛哭，訴說著曾經(jīng)的孤立無援和如今的感激涕零，即便是鐵石心腸的高順，心中也不由微微觸動(dòng)。他安靜地等待劉虞情緒稍稍平復(fù)，才上前雙手將密詔呈上。

劉虞顫抖著接過，如同捧著稀世珍寶，緊緊貼在胸前，良久不愿松開。

待劉虞終于被魏攸等人攙扶起，坐下喝了些水，情緒逐漸穩(wěn)定后，高順才沉聲問道：“劉幽州，末將奉陛下之命，特來助您穩(wěn)定幽州。如今情況究竟如何？那公孫瓚現(xiàn)在何處？兵力幾何？”

提到公孫瓚，劉虞臉上閃過一絲悲憤，他深吸一口氣，緩緩道來：“多謝高將軍垂詢。如今幽州十一郡國，老夫尚能掌控的，僅有廣陽（治所薊城）、代郡、涿郡、上谷四郡。那公孫瓚，自界橋慘敗退回后，一直在強(qiáng)征兵馬、巧取豪奪，如今又在龍湊與袁紹部曲大戰(zhàn)，公孫瓚此人留下精兵龜縮薊城東南有一處堅(jiān)固軍事壁壘，如同抵在老夫妻喉頭的利刃，時(shí)時(shí)威懾?！?/p>

“此獠向來蔑視朝廷法度，更不將老夫放在眼中。擅自出兵征伐，截留賦稅以供其軍，如同國中之國。如今剛新敗于袁紹，又發(fā)動(dòng)龍湊之戰(zhàn)，行事愈發(fā)暴戾瘋狂，民怨沸騰。。。老夫。。。老夫已是忍無可忍！”劉虞說到此處，拳頭緊握，顯然憤怒至極。

他繼續(xù)道：“遼東郡、玄菟郡、樂浪郡三郡，則由公孫度管轄，此人。。。頗有野心，”

“至于烏桓、鮮卑等部族，大多散居于幽州北部諸郡。因老夫一向主張懷柔安撫，開啟商貿(mào)，與他們還算相安無事，甚至有些部族感念恩義，愿助老夫。而公孫瓚。。。哼，他嗜殺成性，視胡人為豬狗，屢屢出兵劫掠，與諸部結(jié)怨甚深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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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順默默聽著，心中對(duì)幽州局勢(shì)有了大致的輪廓。簡而言之，劉虞占據(jù)西南四郡，民心所向但軍力可能堪憂；公孫瓚盤踞東北三郡，且直接威脅薊城；公孫度割據(jù)最東三郡，騎墻看戲；胡人部落親劉厭公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