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家出六萬,并負責聯(lián)絡協(xié)調其他各家!”李颙一錘定音,“此番,我益州志在必得!不僅要入場,更要拿下那利潤最厚的錦緞、專營之權!蜀錦一去一回可不止百倍?!?/p>
巴西譙氏的譙嶠壓低聲音,對李颙、王商等人道:“諸位,相較于遠在西域的絲路,某以為,那近在咫尺的曲轅犁,或許才是真正關乎我益州命脈的寶物!”
蜀郡張氏的張大表示同意:“譙公所言極是。我益州號稱天府之國,然成都平原之外,群山環(huán)繞,可墾之地眾多,只是以往礙于人力工具,難以大規(guī)模開發(fā)。若得此神器,則山間盆地、河谷坡地,皆可化為梯田沃土!屆時,我益州之富,將不再是‘天府’,簡直是‘天庫’!”
廣漢王氏的王商眼中精光閃爍:“更妙的是,我益州偏安一隅,劉益州雖據(jù)州牧之位,然政令多賴我等施行。天子?更是遠在長安,鞭長莫及!我等若得此犁,大力墾殖,糧產(chǎn)倍增,便可……嗯……”他話語未盡,但意思不言而喻——即可鞏固自身在益州的絕對統(tǒng)治地位,甚至擁有更強的割據(jù)資本。
李颙緩緩頷首,總結道:“故而,此番前往長安,一為絲路,其二,甚至更為重要的,便是務必探明那曲轅犁的虛實!若真乃神器,不惜一切代價,也要將其制造之法帶回益州!金銀珠寶、美人古玩,只要陛下身邊之人有所好,皆可許之!比起未來能掌控的糧食和土地,這些代價,微不足道!務必達成和朝廷的合作?!?/p>
“然也!”眾人齊聲應和,野心在眼中燃燒。
荊州,襄陽,蔡府水榭。
不同于成都的沉穩(wěn),襄陽的聚會顯得更為張揚。蔡瑁、蒯良、蒯越、黃承彥等荊州頂級豪族代表憑欄而坐,面前是滔滔漢水。
“劉景升(劉表)徒有虛名,空坐寶地而無所作為!”蔡瑁語氣倨傲,率先打破沉默,“絲路重啟,此乃席卷天下之大利!我荊州四戰(zhàn)之地,水陸要沖,物產(chǎn)豐饒,冠絕中原!此等機遇,若不抓住,豈非蠢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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蒯良較為持重,沉吟道:“德珪(蔡瑁字)兄所言甚是。然二十萬石糧,籌集不難,難在如何確保競拍得手?聽聞中原、河北、乃至益州世家,皆有聯(lián)手之意,實力不可小覷?!?/p>
“聯(lián)手?我荊州難道就怕了?”蒯越冷笑一聲,眼中閃過一絲銳利,“我蒯家、蔡家、黃家、龐家、習家、馬家……聯(lián)手,莫說二十萬石,便是二百萬石,也湊得出來!更何況,我荊州地處中樞,水運便利,糧草轉運損耗遠小于他州!此乃我等地利!”
一直沉默的黃承彥緩緩開口,聲音平靜卻自帶分量:“不僅于此。諸位莫忘了那曲轅犁。我等在長安的商賈,雖未得細節(jié),但觀其演示,功效驚人。若得此物,江漢平原、洞庭湖濱,有多少灘涂沼澤、丘陵坡地可化為良田?屆時,荊州之糧,可填天下壑!絲路之利在外,糧倉之利在內,內外兼修,荊州當為亂世中真正的王霸之基!這二十萬石,不僅是買路錢,更是下給未來的一筆重注!”
蔡瑁聞言大笑:“承彥公高見!正是此理!那就這么說定了!我蔡家牽頭,各家按力出資,共組‘荊州商會’,共赴長安!不僅要拿下絲路專營,更要伺機窺得那曲轅犁之秘!讓天下人皆知,這大漢菁華,究竟在何處!”
同樣的場景,亦在徐州(糜氏、陳氏、曹氏)、揚州(陸氏、顧氏、朱氏)、甚至豫州、冀州的部分地區(qū)上演。各大世家迅速聯(lián)合,清點庫糧,籌措資金,準備奔赴長安,參與這場前所未有的財富盛宴。
而涼州的代表則只能望“糧”興嘆,轉而思索能否以戰(zhàn)馬、牛羊折價。
并州、青州則因戰(zhàn)亂涂炭,世家零落,徹底失去了參與的資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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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乎所有有意參與的巨室,都看清了這一點:二十萬石舊糧,換一個通往西域財富之路的資格,并借此窺探朝廷虛實與新器之效,這是一筆無論如何都劃算的買賣。尤其是益州、荊州的世家,憑借其驚人的積累和相對超然的地位,野心遠不止于商業(yè)利潤。他們看到的,是借此機會掌控未來糧食命脈,乃至問鼎天下的潛在可能。
至于朝廷散布的“曲轅犁傷地力”的謠言?這些千年世家對此唯有嗤之以鼻。他們世代與土地打交道,深知深耕沃土的好處,那種拙劣的詆毀,在他們看來簡直可笑。
于是,就在司隸的世家忙著向河南尹派遣工匠死士的同時,益州、荊州、徐州等地的豪門巨賈,派出的不僅僅是運糧的隊伍,更有家族中最為精明老練的管事、經(jīng)驗豐富的農莊把頭,甚至旁系的核心子弟,他們攜帶重金,以商隊、探親、游學等各種名義,早已離開家鄉(xiāng),向著長安進發(fā)。
他們的目的明確:驗證曲轅犁,窺探農械監(jiān),不惜代價和是否能和朝廷達成合作,獲取那能讓他們實力暴增的神器奧秘!畢竟益州、荊州幾乎沒有戰(zhàn)亂,跟其他州郡不同年年在打仗,而且他們的人口也是最多的,州牧安于享樂,天子又管不到他們,他們可以明目張膽的擴張土地。
反觀長安世家如今天子大權在握,明目張膽的擴張已經(jīng)無望。
從荊州、益州到長安,山高水遠,非二十日不能達。但這些承載著家族野心的使者們,已經(jīng)行走在道路之上。
一場因“利”而起的巨大風暴,正在大漢十三州悄然匯聚。風暴之眼,正是長安未央宮中那位看似年幼,卻接連拋出驚世誘餌的少年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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