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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6章 涼州謠諑困王師，韓文約毒計亂心（第2頁）

那姓李的壯漢喘著粗氣，拳頭捏得咯咯作響：“媽的！橫豎都是死！與其等著皇帝老兒派別的涼州人來殺我們，不如跟著韓將軍、宋將軍（宋建）跟他們拼了！至少能拉幾個墊背的！我聽說，金城、隴西那邊，只要是能拿動刀的男人，都站出來了！連一些羌人部落都答應(yīng)幫忙了！”

“對！拼了！”酒肆里其他幾桌人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，紛紛附和起來，一種絕望而狂熱的情緒在彌漫，“朝廷不仁，就別怪我們不義！涼州是咱們的涼州，不能讓關(guān)中人把咱們當豬狗一樣宰殺！”

“可是……馬騰將軍不也投了朝廷嗎？他……”有人弱弱地提出疑問。

立刻被粗暴地打斷：“馬壽成？哼！他早就不是我們涼州人了！他是朝廷的走狗！幫著外人來殺自己鄉(xiāng)親的叛徒！他手下的兵，將來也得被那小兒皇帝清算！”

類似的場景，在武威郡，在金城郡，在隴西郡，在武都郡的無數(shù)個角落上演著。韓遂的謠言，精準地戳中了涼州人內(nèi)心最深處的恐懼和地域認同。在生存面前，朝廷的“大義”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無數(shù)原本還在觀望，甚至對朝廷抱有期待的普通百姓、牧民、小部落，在這種“末日來臨”般的恐慌煽動下，被迫或主動地拿起了武器，站到了韓遂和宋建的旗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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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涼州，尤其是東部四郡，幾乎陷入了“全民皆兵”的瘋狂境地。韓遂原本約有三萬核心兵力，宋建有一萬余，加上武威等郡的地方豪強武裝、被煽動起來的青壯、以及聯(lián)絡(luò)好的羌、氐等外族部落，其總兵力竟如滾雪球般膨脹，對外號稱十萬，實際可用戰(zhàn)兵也接近七萬之眾！雖然其中大量是新募之兵，裝備簡陋，但那股被絕望和憤怒點燃的斗志，卻不容小覷。

黃忠軍大營。

中軍帳內(nèi)的氣氛，比帳外初春的寒風還要冷上幾分。

黃忠等人，原本商量好的對策又要重新制定，若此刻貿(mào)然進軍，糧道極容易被斷，眉頭緊鎖，看著手中幾份來自前線斥候和潛伏細作的報告，上面詳細記錄了韓遂謠言的內(nèi)容以及在民間引起的巨大恐慌和對立情緒。

“將軍，”副將樊稠臉色難看地匯報，“我軍派往武威方向的斥候，屢屢遭遇小股民兵襲擊，這些人熟悉地形，悍不畏死，甚是難纏。營中……營中亦有不少原牛輔將軍部下的軍士，近來情緒低落，竊竊私語，皆因那‘涼人殺涼人’的謠言?！?/p>

荀攸坐在一旁，嘆道：“韓文約此計，甚毒。他不與我在戰(zhàn)場爭鋒，專攻人心軟肋。涼州地域觀念極重，董卓之事本就如鯁在喉，此謠一出，恰如火上澆油。如今我軍每進一步，皆被視為入侵，恐寸步難行?！?/p>

這時，馬騰也一臉沉重地走進大帳，對著黃忠和荀攸拱手：“黃將軍，公達先生，我部兒郎……亦受流言影響。多有族人、舊部來信質(zhì)問，言我馬壽成是否真要帶領(lǐng)鄉(xiāng)親，走上絕路？軍心……頗有動蕩?！?/p>

帳內(nèi)一片沉默。

黃忠部曲（多為涼州降卒）士氣低落，疑懼叢生；馬騰部曲（純涼州子弟）鄉(xiāng)土情結(jié)被觸動，進退兩難。原本規(guī)劃的“速定武威，鎖困金城”的戰(zhàn)略，在韓遂這把無形的“輿論”軟刀子面前，竟有擱淺之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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