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軍對圓,數(shù)萬雙眼睛死死盯住陣前那四道如同風(fēng)暴核心般的身影,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肅殺。戰(zhàn)鼓聲、號角聲早已停歇,唯有戰(zhàn)馬不安的響鼻和兵刃偶爾碰撞甲胄的鏗鏘,預(yù)示著雷霆將至。
“顏良狗賊!納命來!”
張飛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,徹底撕破了戰(zhàn)前的死寂。他根本不等關(guān)羽號令,胯下烏云踏雪如同一道撕裂空間的黑色閃電,載著這尊暴怒的煞神,直撲顏良!丈八蛇矛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,矛尖顫抖,發(fā)出“嗡嗡”的嗜血蜂鳴,帶著一股摧城拔寨的慘烈氣勢,直刺顏良面門!
這一矛,太快!太猛!太兇!
顏良原本臉上還帶著幾分對“屠豬賣酒之輩”的輕蔑獰笑,但蛇矛及體的瞬間,他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,化為駭然!那矛鋒上蘊含的力道與速度,遠(yuǎn)超他的預(yù)估!間不容發(fā)之際,他猛地一個蹬里藏身,魁梧的身軀險之又險地貼著馬鞍側(cè)滑下去!
“嗤啦——!”
鋒利的矛尖幾乎是擦著他的背甲劃過,將精鐵打造的甲葉刮開一道深痕,火星四濺!灼熱的刺痛感瞬間傳來,雖未重傷,卻讓顏良驚出一身冷汗!
“好快的矛!”顏良心中巨震,所有的輕視在這一刻煙消云散。他順勢一帶馬韁,戰(zhàn)馬人立而起,手中厚背長刀借著戰(zhàn)馬下落的勢能,如同山岳崩塌般,帶著凄厲的風(fēng)嘯,狠狠劈向張飛的頭顱!這一刀含怒而發(fā),勢大力沉,欲將張飛連人帶馬劈成兩半!
“來得好!”張飛豹眼圓睜,非但不避,反而雙臂運足千斤神力,丈八蛇矛自下而上,如同一頭狂蟒逆天沖霄,硬撼長刀!
“鐺——!?。 ?/p>
一聲比先前響亮十倍的金屬爆鳴炸開!
刀矛交擊處,火星如同煙花般迸射!顏良只覺雙臂劇震,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順著刀桿狂涌而來,虎口瞬間崩裂,鮮血汩汩流出,那口厚背長刀幾乎要脫手飛出!他心中駭然更甚:“這黑廝……好大的力氣!”
與此同時,另一側(cè)的戰(zhàn)團(tuán)也已爆發(fā)!
幾乎在張飛動手的同一瞬,關(guān)羽動了。他沒有咆哮,沒有怒吼,但那雙微闔的丹鳳眼猛然睜開,寒光如實質(zhì)的冰錐,瞬間鎖定了文丑!胯下西涼駿馬四蹄發(fā)力,如同離弦之箭射出,人與馬仿佛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流光!
“文丑,看刀!”
關(guān)羽的聲音冰冷而平穩(wěn),卻帶著一種裁決生死的威嚴(yán)。青龍偃月刀在他手中劃出一道完美而致命的弧線,刀光如匹練,似青虹,后發(fā)先至,直取文丑脖頸!這一刀,將速度、力量與角度結(jié)合到了極致,看似平平無奇,卻封死了文丑所有閃避的空間,唯有硬接!
文丑見刀光襲來,心中也是一凜,不敢怠慢,厲喝一聲,手中點鋼槍疾刺而出,槍尖抖動,幻出三點寒星,試圖以巧破力,點向關(guān)羽的手腕、刀桿!
然而,關(guān)羽的刀勢豈是那么容易破解?就在槍尖即將觸及刀桿的剎那,青龍偃月刀猛地一沉一旋,刀面如同擁有生命般貼住了槍桿,順勢向下猛削!正是拖刀計的起手變化!
“不好!”文丑只覺得槍上一股粘稠沉重的力道傳來,點鋼槍幾乎要被帶偏,大驚之下,急忙運力回奪,同時身形向后急仰!
“嘶——!”
冰冷的刀鋒擦著他的胸甲掠過,將他前襟的束甲絲絳齊根斬斷,連同護(hù)心鏡邊緣都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痕!凜冽的刀氣透甲而入,讓文丑胸口一陣發(fā)悶,氣血不暢。他雖憑借豐富的經(jīng)驗躲開了開膛破腹之厄,但那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寒意,已讓他額頭見汗。
電光火石之間,關(guān)張二人一出手,便以石破天驚之勢,讓縱橫河北未嘗一敗的顏良文丑吃了不小的虧!一個背甲破損,虎口崩裂;一個衣甲被破,氣血翻涌!
城頭之上,觀戰(zhàn)的孔融看得目瞪口呆,手心全是冷汗。徐庶則微微頷首,眼中閃過一絲了然,關(guān)張之勇,確非虛傳,但眉宇間的凝重并未散去。
城下,短暫的震驚與吃虧之后,是無盡的羞怒!
“匹夫安敢傷我!”顏良暴怒,如同受傷的猛虎,不顧虎口傷勢,長刀揮舞如輪,刀光層層疊疊,如同驚濤駭浪,向張飛席卷而去!每一刀都蘊含著他畢生功力,誓要將這黑臉漢斬于馬下!
文丑亦是面色鐵青,點鋼槍使得如同毒龍出洞,槍影漫天,虛實相生,專挑關(guān)羽刀勢轉(zhuǎn)換間的細(xì)微間隙猛攻,槍槍不離要害!他二人畢竟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,初始的輕敵吃虧后,立刻收斂心神,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,將河北名將的真正實力展露無遺!
“哈哈哈!痛快!再來!”張飛打得興起,狂笑聲震四野,丈八蛇矛在他手中仿佛沒有了重量,硬打硬撼;時而如同靈蛇出洞,刁鉆狠辣。他以攻對攻,以猛打猛,絲毫不顧及防守,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,逼得顏良不得不分心招架,竟一時被這狂暴的氣勢所壓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