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光還沒完全散去,星玄的手還停在懷表上。他正要說話,那塊銀質(zhì)表面突然自己亮了起來,一道金線從邊緣蔓延,像被誰輕輕劃了一筆。
下一秒,空間中央浮出一片光幕。
畫面一開始是北京城的城墻,風(fēng)雪交加。鏡頭一轉(zhuǎn),于謙站在城頭,披著舊甲,身后是整齊列隊的火銃兵。他們手中的武器冒著白煙,遠處瓦剌騎兵紛紛潰退。
“咦?”靈汐蹦到半空,小手一指,“這不是我們走那天嗎?”
光幕繼續(xù)推進。時間飛快流轉(zhuǎn)——石亨倒臺,徐有貞入獄,朝堂換血。接著是成化年間,邊關(guān)設(shè)立火器營,圖紙上赫然是《火龍經(jīng)》里的三眼銃改良版。再往后,弘治帝登基,百姓耕田,商旅通行,長城沿線建起了望塔,每座塔頂都架著能連發(fā)十彈的機關(guān)炮。
最后定格在四個大字:弘治中興。
底下一行小字浮現(xiàn):“歷史分支穩(wěn)定,明朝國運延長一百三十七年?!?/p>
靈汐原地轉(zhuǎn)了個圈,裙擺揚起星光,“哇哦!我們保住了一個朝代呢!”
星玄沒動,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。他記得剛進明朝時,系統(tǒng)提示任務(wù)難度S級,說土木堡之變是“不可逆因果鏈”。當(dāng)時他還以為,最多救下于謙一人,能留下點精神傳承就不錯了。
沒想到現(xiàn)在,整個王朝走勢都被扳了過來。
“火器提前普及,邊防穩(wěn)固。”他低聲說,“沒有嘉靖怠政,也沒有萬歷三大征耗空國庫……難怪能撐到清軍入關(guān)前就完成軍事改革?!?/p>
“嘿嘿?!膘`汐飄到他肩上,晃著腳丫,“我種的忠魂花還在開花呢。”
順著她的手指看去,大明典藏區(qū)那片青色花田正輕輕搖曳。一朵新開的花瓣舒展成“廉”字形狀,根部閃過一絲金光,像是回應(yīng)著千里之外的太平景象。
星玄忽然問:“你說,要是百年后又出奸臣,貪官污吏卷土重來,怎么辦?”
靈汐歪頭看他一眼,跳下來站到花田邊上,“可是現(xiàn)在的人活著啊。孩子會讀書,老師會講課,街上有人抄‘于少保守京師’的故事貼在墻上當(dāng)春聯(lián)?!?/p>
她蹲下,從星砂斗篷里掏出一枚閃亮的小碎片,埋進土里,“只要還有人記得‘該做什么’,就不會真的黑到底?!?/p>
星玄沉默了一會兒,也蹲了下來。他看著那朵剛冒頭的花,邊緣泛著淡淡的藍。
“你說得對?!彼α讼拢凹热粊砹?,就干到底。不是為了改寫結(jié)局,是給它一個繼續(xù)好下去的機會?!?/p>
話音剛落,光幕緩緩消散。系統(tǒng)傳來一聲輕響:“叮~”
【歷史穩(wěn)定性評估完成】
【獎勵積分+1900】
【政治智慧技能已歸檔】
星玄感覺到一股暖流涌入意識,那是知識沉淀后的反饋。他閉眼片刻,再睜眼時,眼神更穩(wěn)了。
“接下來呢?”靈汐已經(jīng)跑到了工作臺前,拍了拍桌面,“小豪哥哥還在等我們吧?”
“嗯?!毙切酒鹕?,最后看了一眼大明典藏區(qū)。牌匾靜靜掛著,《火龍經(jīng)》收在透明柜中,火銃模型旁放著于謙親筆寫的奏疏殘頁。
他走過去,打開儲物格,把幾瓶剩下的靈泉液放進去。動作很慢,像是在告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