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停了。
星玄的右拳還舉著,指尖殘留的電弧像條不聽話的細蛇,在空氣中抽搐兩下,啪地炸出一簇小火花。他眨了眨眼,沒放下手,反而把指頭往風牌剛才盤旋的位置又戳了半寸。
“還在動?!彼f。
靈汐趴在他肩上,小樹布偶的破耳朵輕輕抖了抖:“不是風,是碎的?!?/p>
白站在天臺邊緣,機械臂接口還在冒白煙,聞言轉(zhuǎn)頭:“碎什么?”
“卡牌?!毙切栈厥?,揉了揉太陽穴,“剛才那場風,不是被收服了,是被打散了?!?/p>
他說完,從褲兜里摸出銀質(zhì)懷表,輕輕一按,表蓋彈開一條縫。里面沒有指針,只有一圈淡金色的光流轉(zhuǎn)著,像口微型井。
“系統(tǒng)說任務完成,但卡沒回來?!彼[眼,“說明——活兒沒干利索?!?/p>
靈汐哼了句調(diào)子古怪的歌謠,指尖在空中劃了個圈。一粒極小的粉光從她指尖冒出來,飄了半秒,又滅了。
“能量殘片?!彼搪暷虤獾匦迹靶雅拼蚣艽虮懒?,碎片飛得跟蒲公英似的,看不見,但有味兒?!?/p>
星玄挑眉:“你還能聞出來?”
“不是聞?!彼瘟嘶涡?,“是它自己想回家,嚶嚶嚶地叫?!?/p>
白沉默兩秒,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糖紙,開始折。
“你干嘛?”星玄問。
“搭鏡子?!卑最^也不抬,“你那拳頭帶電,能激碎片顯形。我用冰遁凝水汽,造個折射陣??床灰姷臇|西,讓它自己露臉?!?/p>
星玄咧嘴:“你這腦回路,比系統(tǒng)更新還清奇?!?/p>
十分鐘后,天臺邊緣立起了七面薄冰鏡,呈環(huán)形排列,每面都斜對著中央。白退后兩步,機械臂噴出一道寒氣,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(jié),在鏡面間形成一層流動的霧障。
“可以了?!彼f。
星玄深吸一口氣,右拳緩緩抬起。符文再次亮起,電弧順著拳骨爬出,在空中拉出細密的網(wǎng)狀光痕。
“來吧?!彼秃?。
電光掃過霧障的剎那,整個天臺像是被按下了“顯影”鍵。
無數(shù)淡粉色的光點從四面八方浮現(xiàn),像被風吹起的星屑,又像老電視沒信號時的雪花點。它們懸浮在空中,緩慢飄動,偶爾聚成一小團,又迅速散開。
“哇。”靈汐眼睛一亮,“像撒了仙女粉的跳跳糖?!?/p>
星玄沒說話,盯著其中一片較大的光屑。它正緩緩飄向小櫻剛才站過的位置,像是被什么牽引著。
他抬手,指尖輕點懷表表蓋。表面金光一閃,一道無形的牽引力擴散開來。
光屑微微一顫,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朝他飛來。
“有效?!彼托Γ盎丶野?,小破片。”
接下來的半小時,他像個掃地機器人,舉著拳頭在天臺來回巡邏。電弧掃過,冰鏡折射,光屑紛紛顯形,又被懷表吸入。靈汐時不時哼兩句歪調(diào),幫那些躲得深的碎片“導航”。
白站在一旁,折完了第七只紙鶴,排成一排放在欄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