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惠手里的斷繩落地時,星玄已經(jīng)拉著靈汐退到屋檐外三步遠(yuǎn)。那截纖維剛碰地,就像枯葉遇火,無聲地卷了邊,整條繩子瞬間褪成灰白色。
“她屋里有東西在吸它?!膘`汐貼著星玄后背,聲音壓得極低,“不是人干的?!?/p>
星玄沒答,指尖在懷表邊緣一劃,靈泉空間的靜音結(jié)界立刻鋪開,像一層看不見的油膜,把三人呼吸都裹了進(jìn)去。霧還是濃,但遠(yuǎn)處光點晃動,手電筒的光柱切開白幕,腳步聲踩著石板路的縫隙逼近。
“喂,柯南,你真確定往這邊走?”關(guān)西口音炸進(jìn)霧里,“這鬼地方連個路標(biāo)都沒有,咱們不會是繞回原地了吧?”
“服部,你才是那個拿地圖當(dāng)扇子的人。”另一個聲音清亮,帶著點小大人特有的篤定,“紅外熱成像顯示前方五十米有體溫反應(yīng),剛才還有歌聲——雖然只持續(xù)了兩秒。”
星玄眉梢一動。熱成像?這幫游客裝備挺硬核。
他側(cè)身把靈汐完全擋在身后,目光穿過霧氣。兩個少年從光束后走出來,一個戴眼鏡的小學(xué)生模樣的,另一個穿著紅色夏威夷衫,斜挎著登山包,手里真拿著個折疊地圖當(dāng)扇子。
“外鄉(xiāng)人?”服部突然停步,眼神掃過星玄腳上的草鞋,“等等,你們該不會就是剛才在祭臺那邊問東問西的那兩個吧?”
星玄咧嘴一笑,順手把竹籃提起來:“巧了,我們就是來聽故事的。聽說這島上有活了一百歲的老婆婆,比老烏龜還抗造。”
柯南推了推眼鏡,鏡片反光一閃:“可祭典剛結(jié)束,村民都說圣繩斷了,‘續(xù)命人’撐不了幾天,怎么還有人想聽長壽故事?”
“哦?”星玄歪頭,“所以你們也聽說了‘續(xù)命人’?我還以為只有我們這些游客傻乎乎地信什么長生不老?!?/p>
服部眼神一凜:“你管那叫‘續(xù)命人’?不是‘守誓者’?”
“守誓者?”星玄故作疑惑,“那是什么,保險推銷員?”
靈汐突然從他背后探出半張臉,奶聲奶氣地哼了兩句調(diào)子——正是剛才君惠聽到后斷繩的那段歌謠。
柯南猛地抬頭,鏡片后的瞳孔縮了一下。
“這旋律……”服部脫口而出,“島上老人唱的版本結(jié)尾是降調(diào),你這孩子怎么唱成升調(diào)了?”
“因為奶奶說,升調(diào)才能把命喊回來?!膘`汐眨眨眼,抱著小樹晃了晃。
星玄順勢往前半步:“所以你們也是沖著‘長生傳說’來的?不是旅游團(tuán)派來拍短視頻的?”
“偵探工作,懂不懂?”服部揚了揚胸前的偵探徽章,“大阪服部平次,專治各種民間迷信?!?/p>
“東京江戶川柯南。”小學(xué)生面無表情,“專治各種裝神弄鬼?!?/p>
星玄心里一樂。好家伙,一個關(guān)西豪杰,一個東京卷王,湊一塊兒跟相聲組合似的。
“既然都是同行,”他攤手,“不如信息共享?我們知道的,和你們查到的,說不定是同一個故事的AB面?!?/p>
“哦?”服部挑眉,“那你先說說,A面是啥?”
“A面嘛——”星玄慢悠悠道,“有人活得太久,不是因為她命硬,而是因為她家的命太軟,軟到能被人一截一截剪下來,纏在箭上當(dāng)充電線?!?/p>
服部愣?。骸啊氵@比喻也太離譜了?!?/p>
“但很準(zhǔn)。”柯南盯著星玄,“你怎么知道圣繩和箭有關(guān)?這信息村民根本不對外說。”
“游客嘛,耳朵靈?!毙切柤?,“昨晚蹲廁所時聽見兩個大媽嘮嗑,說‘繩子斷了箭就廢了’,我尋思這不比短視頻還有料?”
柯南瞇眼:“那你蹲廁所的時間有點太長了?!?/p>
“我便秘?!毙切娌桓纳?,“思考人生的時候特別容易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