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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靈汐的感悟（第1頁）

懷表在星玄口袋里又震了一下，這次不是震動，是某種更細微的、像是齒輪咬合錯位的咔噠聲。他沒去摸它，只是把右手插進褲兜，指尖隔著布料輕輕壓住表殼。海風從船舷外灌進來，吹得他銀白色的發(fā)尾在頸后掃來掃去，像一根不聽話的貓尾巴。

靈汐蹦到他身邊，赤著腳踩在甲板上，光暈隨著她的步伐一圈圈漾開。她仰頭看著星玄，小樹被她抱在懷里，腦袋歪得像只好奇的貓。

“你的心跳比剛才快了。”她說，聲音奶聲奶氣，“不是因為‘熵’，也不是因為系統(tǒng)……是因為血。”

星玄挑眉：“你知道賽亞人血脈會自己打架？”

“知道?！彼焓?，輕輕貼在他手腕內(nèi)側(cè)，“但不知道它疼不疼。”

他愣了一下。這問題太軟了，軟得不像出自一個能用琉璃瞳燒穿夢境的次元守護者。

“疼？”他笑了，“打架哪有不疼的，但疼完就更強，我這體質(zhì)，主打一個越揍越精神?！?/p>

靈汐沒笑。她閉上眼，掌心微微發(fā)燙，一縷銀絲從她指尖滲出，順著脈絡(luò)鉆進星玄體內(nèi)。那絲線像是帶著溫度的針，輕輕梳理著躁動的血脈能量。

“你剛才救成實的時候，”她忽然開口，“有沒有一瞬間，想讓他燒死算了？”

星玄瞇起眼：“你這是在測試我是不是人？”

“不是?！彼龘u頭，“我是想知道，你們?nèi)祟悶槭裁纯傄凇撍馈汀摼取g選一個。明明……他已經(jīng)在火里了，為什么還要拉出來？”

星玄沉默了幾秒，海風把他的發(fā)絲吹進眼睛里，他抬手撥開。

“因為火里的不是‘該死’的人，是‘還沒活明白’的人?！彼f，“他點火不是為了死，是為了讓別人看見他爸?？蓡栴}是他爸早就不在了，他燒得再旺，也沒人看得見。”

靈汐睜開眼，瞳孔一瞬間閃過琉璃色，又迅速恢復(fù)。

“可我看到了。”她輕聲說，“我看到了麻生圭二的執(zhí)念，像一團不會熄的光，在世界樹的縫隙里飄著。我把那句話傳給你，讓你轉(zhuǎn)達——‘別燒，爸爸想聽你彈完’。那時候，我以為這只是任務(wù)指令，就像系統(tǒng)發(fā)個短信，點一下‘已讀’就行?！?/p>

她低頭，手指繞著一縷銀發(fā)打轉(zhuǎn)。

“但剛才，我用星辰沙漏回看了那一幕。成實被你從火里拽出來的時候，臉被烤得發(fā)黑，眼淚卻流得特別干凈。他看著你，不是恨，也不是怕，是……愣住了。好像突然有人告訴他，‘你爸其實一直都在聽’。”

她頓了頓，聲音忽然低了幾度。

“那一刻，他不是被救了。他是被‘聽見’了?！?/p>

星玄沒說話，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頭。

“所以你問我會不會難過？”他笑了笑，“會啊。但不是因為救他，是因為我知道，這世界上有太多人，一輩子都在等一句‘我在聽’，可到最后，連火都點不起來了?！?/p>

靈汐忽然從口袋里掏出星辰沙漏，輕輕一倒。

時間沒停，但她眼前浮現(xiàn)出那一幕：火光沖天，成實跪在鋼琴前，手里攥著樂譜，眼神空洞。星玄沖進去，一把將他拽開?；鹧嫣蝮轮鴺纷V邊緣，卻沒能燒盡那行字——“給成實，我的兒子”。

“原來不是符文救了他。”靈汐喃喃，“不是系統(tǒng)任務(wù)，不是邏輯閉環(huán)，也不是你那一身賽亞人buff。是他聽見了‘爸爸想聽你彈完’這句話，然后……突然不想死了。”

她把沙漏收回口袋，抬頭看著星玄。

“我一直以為，悲傷是錯誤。是世界的裂縫，是秩序的漏洞，是該被凈化的東西。所以我用夢境之力封印樂譜，把它變成記憶結(jié)晶，就像處理一份危險品?！?/p>

她頓了頓，嘴角忽然揚起一點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