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掉電話,我盯著那只正在滲血的碗,恐懼得幾乎無法呼吸。外婆,小宇,你們到底惹上了什么可怕的東西?
第七天傍晚,我和姑姑帶著所有材料再次來到那條小巷。警察已經(jīng)結束搜查,四周空無一人,只有昏黃的路燈在暮色中閃爍。
我們在血跡處擺好碗,將長生與外婆的合影小心置于碗中。姑姑手持筆記本,我則握著手電筒,時間一分一秒地走向子時。
10點55分,周圍氣溫驟然下降,呵氣成霜。10點58分,碗中的照片開始無風自動,碗沿的符號發(fā)出微弱的青光。11點子時整!
“開始!”姑姑喊道,按照書中的指示念起一段晦澀的咒文。我則集中精神,對著碗大聲呼喊:“小宇!回來!小宇!”碗中的照片劇烈震動,那道裂痕中開始滲出暗紅液體,比昨晚更多更快。
巷子里的路燈忽明忽滅,陰影在墻上扭曲變形,仿佛有了生命?!靶∮?!”我繼續(xù)呼喊,聲音在狹窄的巷子里回蕩,變得陌生而詭異。
突然,碗中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尖嘯,照片猛地立起,長生的影像在昏暗的光線下扭曲變形,眼睛部位變成了兩個黑洞。一個模糊的身影開始在碗上方凝聚,依稀是小宇的輪廓,卻扭曲得不自然。
“繼續(xù)喊!不要停!”姑姑嘶聲力竭地叫道?!靶∮?!回來!”我用盡全身力氣呼喊。
碗中的尖嘯聲越來越響,暗紅液體如沸水般翻滾冒泡。那個模糊的身影在碗上方時凝時散,仿佛在與某種無形力量拉扯。
就在這時,我眼角的余光瞥見巷口站著一個身影——佝僂,熟悉。。。外婆?我眨眼的功夫,那身影又消失了。碗突然發(fā)出一聲爆裂脆響,那道裂痕迅速延伸,幾乎將碗分成兩半!暗紅液體噴涌而出,在地上形成一灘不斷擴大的污漬。
小宇的身影瞬間變得稀薄,仿佛即將消散!“不!”姑姑尖叫著撲向碗,竟然伸手想去堵住裂痕!“不要!”我想阻止卻已來不及。姑姑的手指觸碰到碗的瞬間,她整個人如遭電擊般劇烈顫抖,眼睛猛地翻白,口中發(fā)出非人的嚎叫!
幾乎同時,碗中的照片突然自燃,瞬間化為灰燼!小宇的身影徹底消散了。碗停止了尖嘯,暗紅液體不再滲出,那些符號的光芒漸漸暗淡。一切突然歸于死寂。姑姑癱倒在地,昏迷不醒。碗靜靜地立在那里,裂痕猙獰,碗底那片人形污漬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我顫抖著探了探姑姑的鼻息——還活著。但小宇呢?失敗了嗎?無盡的絕望淹沒了我。我跪倒在地,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就在我萬念俱灰之時,耳邊忽然響起極輕的呼喚,縹緲卻清晰:“默哥。。?!蔽颐偷靥ь^,四周空無一人。但那聲音真真切切是小宇的!
“小宇?你在哪里?”我對著空氣大喊。沒有回應。只有那只破裂的空碗靜靜立在那里,碗底的污漬如一只眼睛,默默地與我對視。我將姑姑緊急送醫(yī),她一直昏迷不醒。醫(yī)生說是過度驚嚇和體力透支,但我知道沒那么簡單。
警察在小巷找到了我聲稱“暈倒”的姑姑,接受了我的解釋——因為焦慮過度而昏厥。至于小宇,依然下落不明,案件漸漸被歸為懸案。
只有我知道真相的可怕一角。那只碗被我?guī)Щ亓死险?,用特制的金屬盒子封鎖起來,深藏在地下室。但我依然能感覺到它的存在,就像黑暗中無聲注視的眼睛。
老宅里的怪聲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令人不安的死寂。有時在深夜,我仿佛能聽到極遠處傳來小宇的呼喚,卻怎么也找不到聲音來源。
一周后,姑姑醒了,卻完全不記得發(fā)生了什么,甚至不記得小宇失蹤的事。醫(yī)生說這是創(chuàng)傷性失憶,是大腦的保護機制。但我在她偶然看向空處的眼神中,看到了某種非她的東西。
今天,我在地下室整理遺物時,無意中又發(fā)現(xiàn)了外婆的一本隱藏日記。翻開最后一頁,幾行字讓我的血液瞬間凍結:“碗不止一只。長生被叫回後,母毀其碗,殊不知兄之碗仍存。雙碗相生,一毀一存,存者噬魂更甚。。?!?/p>
所以長生被叫回后,外婆的母親毀掉了自己那只碗,以為這樣就能終結詛咒,卻不知道長生的那只碗仍然存在?而小宇用的,正是長生那只碗!
日記最后是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話:“碗求圓滿,魂求替身。七日輪回,永不超生。得聞呼喚,慎應慎答。名不可喚,魂不可叫。切記切記?!?/p>
合上日記,我渾身冰冷。如果碗求圓滿,魂求替身,那么小宇現(xiàn)在……就在這時,我的手機突然響起。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不可能出現(xiàn)的號碼——小宇的號碼!
顫抖著接通電話,那頭傳來熟悉卻異常平靜的聲音:“默哥,我回來了?!?/p>
電話背景中,我隱約聽到一聲極輕的碗碟叩擊聲:篤、篤、篤。
本章節(jié)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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