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契約?我什么時候訂過契約?”我猛地站起。
“當你被選為新郎,當你觸碰樹干,當你夢中呼喚蕓娘的名字。。?!被辈挠牡卣f,“契約就一步步達成了。你看?!彼赶蚧睒涓?。
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赫然發(fā)現(xiàn)樹根處不知何時長出了兩朵奇異的靈芝,一黑一白,緊緊相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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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并蒂陰陽芝,”槐伯說,“這是槐樹爺凝聚百年精氣所化,一夜之間長出來的。白的能滋養(yǎng)魂魄,黑的能重塑肉身。若服下它們,槐君和蕓娘或許就能。。。”
“就能復活?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槐伯點頭:“月圓之夜,就是最佳時機。槐樹爺需要我們的幫助?!?/p>
“為什么要幫他們?這豈不是逆天而行?”我反駁道。
槐伯苦笑著拉開衣領,露出那片槐葉疤痕:“因為這契約不容違背。若我們不幫,槐樹爺的精氣會逐漸反噬我們。這印記會越來越深,最終我們的魂魄會被完全吸收,成為槐樹的一部分?!?/p>
我低頭看著手腕上那片愈發(fā)清晰的青紋,感到一陣寒意。
“那如果幫了呢?”我問。
“如果成功了,槐君蕓娘重生,契約解除,我們自然就自由了?!被辈f,“若是失敗。。?!彼麤]有說下去,但眼神說明了一切。
這時,一陣風吹過,槐樹葉沙沙作響。我似乎又聽見了那凄婉的小調:“槐葉青,槐花白,槐樹下等郎來。。?!?/p>
槐伯抬頭望天:“明日就是月圓之夜。李公子,你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?!?/p>
夜幕降臨,我鬼使神差地答應在村里留宿一夜。村長安排我住在同一間屋子,這次門上沒有貼囍字,但我依舊輾轉難眠。
半夜,我又聽到了梳頭的聲音。
沙沙。。。沙沙。。。
這次聲音不是在夢里,而是真切地從窗外傳來。
我悄悄起身,透過窗縫向外看。月光下,一個穿著嫁衣的女子正坐在老槐樹下梳頭。長長的黑發(fā)垂到地上,與槐樹的根須交織在一起。
她一下一下地梳著,哼著那首熟悉的小調。
突然,她停下了梳頭的動作,緩緩轉過頭來。
我屏住呼吸——那竟是一張與我有著七分相似的臉!尤其是那雙眼睛,簡直與我照鏡子時看到的別無二致!
她對我微微一笑,抬起手,招了招,示意我過去。
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推開房門,一步步向她走去。腕上的槐葉紋路隱隱發(fā)熱,像是在回應她的召喚。
就在我快要走到她面前時,一聲大喝從身后傳來:“閉眼!不要看她的眼睛!”
是槐伯!他舉著一盞燈籠急匆匆跑來。
我猛地閉眼,再睜開時,樹下的女子已經不見了,只有槐樹枝葉在月光下輕輕搖曳。
“那是蕓娘的殘魂,她把你當成了槐君?!被辈畾獯跤醯卣f,“你的魂魄與槐君越來越契合了,再這樣下去,你會完全被他占據?!?/p>
我驚出一身冷汗:“那我該怎么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