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該怎么做?”我低聲問,不知是在問蛇神,問祖先,還是問自己。這時,玉佩突然灼熱起來,一幅畫面直接涌入我的腦海:曾祖父臨終前的場景。他并非如家族傳言那樣全身潰爛而亡,而是深夜獨自劃船到湖心,試圖以自身填補他造成的破壞。但在最后時刻,他害怕了,退縮了,最終被一股從湖底涌出的藍光吞噬。
“罪孽需以勇氣贖償。”那個古老的聲音再次在我腦中響起,“非以生命,而以決心。”我明白了。封印需要自愿的守護者來維持,不僅需要物歸原處,更需要守護者的決心與犧牲。
蘭登教授三天后抵達。我們約定在月圓之夜歸還異石,那是能量最盛之時,也是修復封印的最佳時機。但就在前一天,鎮(zhèn)上來了幾個陌生人,住進了最好的酒店。他們開著豪華越野車,裝備著看似地質勘探的儀器,但我認出其中一人就是之前冒充環(huán)保工作者的“收藏家”。
他們也知道月圓之夜的重要性。決戰(zhàn)即將來臨。我撫摸著玉佩,感受著其中流淌的溫暖與寒冷交織的力量。三代人的罪孽,一個世紀的等待,湖底那道通往未知的門戶。。。
今夜,無論付出什么代價,我都必須讓鑰匙歸位。因為我不只是陳青,一個民俗學研究生。我是南湖的守護者。是蛇神選定的贖罪之人。是站在門前的最后防線。
月亮緩緩升起,湖面上開始泛起那不自然的幽藍光芒。
時候到了。月圓之夜,南湖水面平靜得反常,仿佛一面巨大的墨色玻璃,倒映著天上那輪飽滿得令人不安的明月。幽藍色的光芒不再躲躲閃閃,而是從湖心深處彌漫開來,將整個湖面染成一種詭異的、非人間的色調(diào)。
我站在小船上,胸前玉佩灼熱如火炭,燙得我皮膚生疼。蘭登教授站在我身旁,面色凝重,手中緊握著那個年代久遠的鉛盒。我們能感覺到,水下的那個東西也在等待著,積蓄著力量。
“他們來了?!碧m登教授低聲道。湖對岸,幾道強光刺破夜色,發(fā)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湖面的死寂。兩艘馬力強勁的快艇正破水而來,艇上人影綽綽,裝備著我看不懂的儀器。
“按計劃進行。”我深吸一口氣,將小船劃向湖心那片最濃的藍光處。
快艇很快逼近,在距我們十余米處停下。那個冒充環(huán)保工作者的中年男子站在船頭,此刻他已換上一身黑衣,手中拿著一個類似雷達探測器的設備。
“陳先生,蘭登教授?!彼曇艉榱?,帶著虛偽的禮貌,“看來我們都有共同的興趣。不如合作?我們可以提供豐厚的報酬。”
我注意到他身后站著兩個壯漢,手中拿著水下步槍。這不是科學研究,這是武裝掠奪。
“這下面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?!蔽移届o地回答,手中悄悄啟動了一個小裝置——水下探測器,將實時數(shù)據(jù)傳回我的守護站電腦,但愿有朝一日有人能發(fā)現(xiàn)這些記錄。
男子笑了:“你不知道我們想要什么,年輕人。我們追尋‘源初能量’已經(jīng)幾十年了。衛(wèi)星圖像顯示這里的能量讀數(shù)前所未有,月圓之夜達到峰值。這不是什么蛇神傳說,這是未被發(fā)現(xiàn)的能源形式!”
我心頭一震。他們不是為了神秘崇拜或收藏癖好,而是將湖下的存在視為一種能源。這種無知比惡意更可怕。
蘭登教授上前一步,手中鉛盒微微開啟,一道銳利的藍光射出,與湖底的藍光相互呼應。
“這不是你們能掌控的力量?!苯淌诼曇魣远ǎ斑@是封印,不是電池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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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眼神狂熱地盯著鉛盒:“那就是鑰匙了。謝謝你們?yōu)槲覀儙?。?/p>
他做了個手勢,快艇上的兩人立刻跳入水中,裝備精良的水下推進器使他們迅速向湖底藍光最盛處潛去。
“不!”我驚呼,但已來不及。突然,整個湖面開始震動,小船劇烈搖晃。水下傳來沉悶的轟鳴聲,那兩人帶下去的設備顯然觸動了什么。
玉佩此刻燙得幾乎無法忍受,我腦中響起尖銳的警報聲:“太遲了!門正在開啟!”
我沒有猶豫,抓起鉛盒,對蘭登教授喊道:“留在船上!”隨即縱身躍入冰冷的湖水中。
水下世界已完全變了樣。那道裂縫擴張成了巨大的缺口,從中噴涌出的不再是微弱的藍光,而是如實體般的能量流,形成一道光幕。那兩個先下水的人被光幕包圍,正在痛苦掙扎,他們的高科技裝備冒出氣泡,顯然失靈了。
我努力向下潛去,玉佩在胸前發(fā)出青白色光芒,在我周圍形成一道保護性氣泡,讓我能夠接近光幕中心。
透過扭曲的光幕,我瞥見了“門”后的景象——那不是另一個世界,而是某種交織的能量網(wǎng)絡,無數(shù)光脈涌動,連接著生命與自然之間看不見的紐帶。曾祖父偷走的不只是一塊石頭,他破壞了維持平衡的關鍵節(jié)點。
那兩人終于掙脫光幕,倉皇向上逃去,顧不上他們的任務。
我繼續(xù)下潛,直到裂縫邊緣。鉛盒在我的手中劇烈震動,盒蓋上的蛇紋發(fā)出耀眼白光。我艱難地打開盒蓋,取出那塊“異石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