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介
我叫陳文,是個屢試不落的窮書生。那年我寄居在山間老宅苦讀,意外結(jié)識了神秘美麗的婉娘。她如暗夜中的曇花,突然闖入我孤寂的生活,又匆匆離去,只留下一枚玉佩和未解的身世之謎。當(dāng)我終于高中進(jìn)士,循著線索找到她家鄉(xiāng),才驚覺她早已離世三年。更令我震驚的是,每晚總有一個蒼白消瘦的女人潛入我家,偷偷哺育我那年幼的兒子。是鬼魂作祟?還是另有隱情?隨著我一步步揭開真相,一個關(guān)于愛與犧牲的凄美故事漸漸浮出水面……
正文
那座老宅藏在深山褶皺里,青瓦粉墻已斑駁得如同褪色的古畫。我,陳文,一個屢試不第的窮書生,花盡最后幾枚銅錢租下它,只為尋個清凈處所,作最后一搏。宅子是前朝一位官員的別業(yè),早已荒廢多年,推門而入時(shí),灰塵如雪片般落下,空氣中彌漫著木頭腐朽和時(shí)光停滯的氣味。
我選中了西廂房作書房,那里有扇面向竹林的窗。每日清晨,我便伏案苦讀,直至暮色四合,眼睛酸痛不已。那時(shí)我會推開窗,看遠(yuǎn)處群山如黛,近處修竹搖曳,聽風(fēng)過竹葉的沙沙聲,偶有山鳥啼鳴,劃破這片過于厚重的寂靜。
孤寂如影隨形。有時(shí)我會對著空蕩的院落大聲吟誦詩文,回聲從墻壁彈回,顯得格外空洞。我?guī)У哪屈c(diǎn)積蓄支撐不了幾個月,若這次再落第,真不知該何以謀生。這種焦慮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的心臟,越收越緊。
那是暮春的一個午后,我剛臨摹完一幅字帖,揉了揉酸脹的手腕,起身準(zhǔn)備泡茶,卻發(fā)現(xiàn)水壺已空。我提著陶壺,信步走向宅后那口古井。井口布滿青苔,井水幽深,映出我憔悴的面容。正當(dāng)我打水時(shí),一陣細(xì)微的啜泣聲隨風(fēng)飄來。
我放下水壺,循聲走去。在宅院后墻的角落,一株老槐樹下,蹲著一個素白身影。那是個年輕女子,烏黑的長發(fā)披散著,肩膀因哭泣而微微顫抖。
“姑娘?”我輕聲喚道。
她受驚般抬起頭。那是一張清麗絕俗的臉,蒼白得近乎透明,眼眶微紅,更襯得那雙眸子黑如點(diǎn)漆。她看見我,慌忙用衣袖擦拭眼淚,站起身來。
“驚擾公子了?!彼曇艉茌p,像風(fēng)吹過竹葉。
我拱手道:“無妨。姑娘為何在此哭泣?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?”
她垂下眼簾,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:“我…我迷路了。本想穿過這片山林去鄰村投親,不料崴了腳,又渴又累…”
我見她確實(shí)站立不穩(wěn),一只腳微微抬起,不敢著地。再看她衣著雖樸素,卻是上好的絲綢料子,不像尋常村姑。
“姑娘若不嫌棄,可到舍下稍作歇息,喝口茶水?!蔽覀?cè)身讓路。
她猶豫片刻,終于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多謝公子。”
我扶著她慢慢走回宅子。她的手冰涼,隔著衣袖都能感覺到那股寒意。
她告訴我她叫婉娘,家住三十里外的柳溪村,父母早亡,如今要去投靠遠(yuǎn)房姑母。
我為她泡了茶,又找出前些日子采摘的草藥,搗碎了敷在她腳踝上。她安靜地坐著,目光卻不時(shí)掃過我的書桌,上面攤著幾本我批注過的經(jīng)書。
“公子是讀書人?”她輕聲問。
我苦笑道:“慚愧,連考三次不中,如今是第四次準(zhǔn)備了。”
“功名如浮云,公子何必執(zhí)著?!彼鋈徽f,語氣中有一種超脫的淡然。
我有些驚訝:“姑娘也讀書?”
她微微搖頭:“略識幾個字而已。只是覺得,人生在世,平安喜樂最為珍貴?!?/p>
我們就這樣聊了起來。出乎意料,她對詩詞歌賦頗有見解,談吐不俗,完全不像是鄉(xiāng)野女子。夕陽西下時(shí),她才起身告辭。
“腳傷未愈,姑娘如何趕路?”我關(guān)切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