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介
在我十六歲那年,村里來了個神秘老人——雙性婆。她半男半女,據(jù)說能治病救人,也能下咒害人。當(dāng)我妹妹患上怪病,我不得不求助于她,卻意外揭開了一個埋藏五十年的秘密。雙性婆并非生來如此,她的命運與一對相愛的男女緊密相連,而她的存在,正是我們這個村莊詛咒的根源。我必須在七日內(nèi)找到解咒之法,否則妹妹將永遠(yuǎn)失去靈魂。這段探尋讓我明白,有些傳說遠(yuǎn)比我們想象的更真實,也更為殘酷。
正文
我第一次看見雙性婆,是在一個悶熱的夏日下午。那時我十六歲,正處在既不信鬼神又怕鬼信的年紀(jì)。蟬鳴撕扯著空氣,陽光把土路烤得發(fā)白,我和玩伴阿福躲在村口大槐樹的陰影里,百無聊賴地朝河里扔石子。
“她來了!”阿福突然壓低聲音,抓住我的手臂。
從村外蜿蜒的小路上,一個身影緩緩走來。遠(yuǎn)看并無特別,就是個瘦小的老人,穿著灰撲撲的衣裳,背著個布包。等她走近了,我才看清那令人不安的真相——她的左半邊身子與右半邊截然不同。左臉輪廓柔和,眼角下垂,顯得慈祥;右臉卻線條硬朗,眉骨突出。走路時,左臂自然擺動,右臂卻有些僵直。更奇怪的是,她說話時,聲音忽高忽低,時而清亮?xí)r而粗啞,仿佛兩個人同時在開口。
“半仙半妖,半男半女,”阿福附在我耳邊說,“我奶奶說,她一生下來就是這樣,接生婆當(dāng)場嚇暈過去。她爹想把她淹死,可她娘舍不得,偷偷養(yǎng)大了?!?/p>
雙性婆路過我們時,停下腳步。她那雙重瞳的眼睛——一只溫和,一只凌厲——看向我。
“水邊玩耍,當(dāng)心落水?!彼媚欠N雙重聲音說,既像關(guān)切又像威脅。
我梗著脖子,強裝鎮(zhèn)定:“我會游泳?!?/p>
她嘴角扯出一個奇怪的笑容,左半邊在笑,右半邊卻緊繃著。“有些水,游不出來?!闭f完,她繼續(xù)蹣跚向前,朝村尾那座廢棄的山神廟走去——那是她的住處。
那天晚上,我在飯桌上提起遇見雙性婆的事。父親立刻沉下臉:“以后離她遠(yuǎn)點?!?/p>
“為什么?她真的會法術(shù)嗎?”
母親盛飯的手頓了頓:“有人說她會治病,也有人說她會下咒。反正,別去招惹就是了?!?/p>
我妹妹小蝶才十歲,聽得眼睛發(fā)亮:“我想去看雙性婆!”
“不許去!”父親罕見地嚴(yán)厲,“聽見沒有?誰也不許去她那兒!”
一周后,小蝶病了。
起初只是發(fā)燒,吃了村里的土方不見好,反而越來越重。她開始胡言亂語,說看見屋里有人影晃動,說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。請來的郎中把脈后搖頭,說脈象奇怪,時快時慢,時強時弱,像是有兩股力量在她體內(nèi)爭斗。
小蝶日漸消瘦,眼窩深陷,偶爾會突然坐起,睜大眼睛,用不屬于她的聲音說:“時候到了。”然后又軟軟倒下。
母親終日以淚洗面,父親請遍了附近村鎮(zhèn)的郎中,甚至去縣城請了西醫(yī),全都束手無策。最后,在一個暴雨夜,父親渾身濕透地從外面回來,嘶啞地說:“我去請雙性婆?!?/p>
我永遠(yuǎn)忘不了雙性婆踏進(jìn)我家門檻的那一刻。油燈的光線搖曳,把她的影子投在墻上,那影子竟也似乎分成了兩個。她走到小蝶床邊,伸出那雙同樣不對稱的手——左手纖細(xì),右手粗大——翻開小蝶的眼皮。
“不是病,是咒?!彼喍痰卣f,聲音像是從兩個喉嚨里擠出來的。
母親幾乎暈厥,父親強撐著問:“能解嗎?”
雙性婆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從布包里掏出一些奇怪的東西:一根紅線,兩頭各系著一枚銅錢;一面破了一半的鏡子;還有一包味道刺鼻的草藥。
她讓我?guī)兔?,在屋子四角埋下符紙,在門口懸掛鏡子,然后用那根紅線繞床三周。整個過程,我都能聽見她低聲念誦著什么,那聲音忽男忽女,忽高忽低,令人毛骨悚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