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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黑巖小說>民間故事思維導圖五年級上冊 > 第80章 姥姥,你為啥總在半夜梳頭?(第1頁)

            第80章 姥姥,你為啥總在半夜梳頭?(第1頁)

            簡介

            在一個被大雪封閉的孤寂山村,接二連三地發(fā)生村民詭異失蹤事件,只在雪地中留下他們常穿的鞋子。故事由年幼的“我”以第一視角講述,與眼眸異于常人的姥姥相依為命。姥姥警告“我”,世間存在一種酷似人形的可怕東西,它們通過模仿學習,最終目標是鉆入人的皮囊,取代其生命。恐懼在村莊蔓延,而“我”卻在某個深夜,親眼目睹了最信任的姥姥身上發(fā)生的駭人變化——鏡中映出她非人的恐怖面容。為了生存,也為了揭開真相,“我”被迫踏入了姥姥口中那關于“模仿”與“取代”的、毛骨悚然的黑暗規(guī)則之中,展開一場絕望的自我拯救。

            正文

           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冬天。雪下得邪性,不是一片一片往下落,倒像是從天上直接往下倒,沒日沒夜,把村子捂得嚴嚴實實,喘不過氣。天地間就剩下兩種顏色,頭頂是死人臉一樣的鉛灰,腳下是能吞掉一切的慘白。聲音也給凍沒了,連狗都不怎么叫喚,村子里靜得可怕,只剩下北風貼著地皮尖嘯,像無數(shù)冤魂在扯著嗓子哭。

            就在這片要命的死寂里,人開始丟了。

            先是村東頭的王老棍,頭天晚上還好好在家喝粥,第二天人就沒了,炕頭上還留著他那碗沒喝完的苞米茬子,溫乎氣兒都還沒散盡。他家婆娘哭天搶地,村里人幫著找,雪深得能埋到大腿根,最后只在村口老槐樹底下,找著了他常穿的那雙破膠鞋。鞋子端端正正地擺在那里,鞋尖朝著山外的方向,里面的雪連個腳趾印子都沒有,干凈得像是剛從柜子里拿出來。

            人心一下子就慌了。

            沒隔兩天,西頭李寡婦家的小子,虎頭虎腦才八歲,下午還在門口堆了個歪歪扭扭的雪人,天黑透了他娘喊他吃飯,人就沒了蹤影。雪地里只有一串小腳印子,走到院子當中,咔嚓,就斷了。像是被什么東西從天上直接拎走了。同樣,在他腳印消失的地方,那雙他娘新給納的、還繡了只小老虎的棉鞋,并排擺著,鞋底連點泥星子都看不到。

           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村子每個角落里竄。白天也沒人敢單獨出門,家家戶戶門窗緊閉,晚上更是早早熄燈,生怕一點光亮,一點聲響,就把那“東西”招來。沒人說得清那是什么,只知道它不要人命,只要人,還偏要留下那雙鞋,像個冰冷的、嘲弄人的印記。

            我縮在家里,守著炕桌上那盞小小的煤油燈?;鹈绾鲩W忽閃,把我和姥姥的影子拉得老長,扭曲地投在斑駁的土墻上,張牙舞爪的。姥姥就坐在我對面,她那雙眼珠子,在昏暗的光線下,泛著一種渾濁的、舊瓷器一樣的綠光。村里小孩背地里都叫她“綠眼姥姥”,有點怕她,可我知道,姥姥是世上最疼我的人。

            她伸出干枯得像老樹皮的手,把我往懷里摟了摟,聲音沙啞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:“妮子,怕不?”

            我點點頭,又往她懷里鉆了鉆,鼻尖全是她身上那股混合了草藥和陳舊布料的、讓人安心的味道。

            姥姥渾濁的綠眼睛望著那跳動的燈焰,一字一句,說得很慢:“有些東西,就愛學人樣……躲在暗處里,你看不見的地方,偷偷地看,偷偷地學。學你走路,學你說話,學你哭,學你笑……”

           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,帶著一股子寒意,鉆進我的耳朵眼里?!暗人鼘W得像了,像得連你自家親娘都分不出來了……”她頓了頓,那只摟著我的手微微緊了緊,“它就要鉆到你皮里,替你活?!?/p>

            我渾身一顫,抬起頭,驚恐地看著姥姥。她的臉在明滅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老,皺紋像是刀刻上去的,深不見底。那雙綠眼睛里,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流動,不是光,是一種更深沉、更古老的東西。

            “它們……它們要鞋做什么?”我聲音發(fā)顫地問。

            姥姥低下頭,看著我,眼神復雜,有憐憫,還有一種我那時看不懂的、深深的疲憊。“那是記號,妮子。告訴別的‘東西’,這個窩,有主了?!?/p>

            這話像一把冰錐子,直直扎進我心里。我猛地想起,王老棍的膠鞋朝著山外,李寡婦家小子的棉鞋擺在院子當中……那下一個,會是誰?那“記號”,會出現(xiàn)在誰家門前?

            恐懼像藤蔓一樣,從那晚開始,死死纏住了我的心。我變得疑神疑鬼,白天看誰都覺得不對勁,隔壁二牛哥跟我打招呼,笑得跟往常一樣憨,我卻總覺得他嘴角彎起的弧度有點僵;村長老陳頭咳嗽的聲音,好像也比往常尖利了些。晚上更是睡不踏實,任何一點風吹草動——雪壓斷枯枝的咔嚓聲,老鼠跑過房梁的窸窣聲,甚至是姥姥在隔壁房間輕微的翻身聲——都能讓我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從炕上彈起來,渾身冷汗,心臟咚咚咚地擂著胸口,豎著耳朵聽,生怕那聲音里,混進了什么不該有的、正在“學習”的動靜。

            姥姥似乎也變了。她睡得越來越晚,常常一個人坐在外屋的黑暗中,一動不動。有時我半夜迷迷糊糊醒來,能聽見極輕極輕的腳步聲,在屋里來回地走,不是姥姥平日那種拖著地的、略顯沉重的步子,而是一種……帶著點試探的,小心翼翼的踱步。我問過她,她只說人老了,覺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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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出事前的那個傍晚,天陰沉得厲害,才過申時,屋里就得點燈了。姥姥坐在炕沿上,就著昏暗的油燈縫補我的一件舊褂子。我靠在她身邊,看著她穿針引線。屋子里很靜,只有棉線穿過布料的嘶嘶聲。

            忽然,姥姥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手指頭,輕輕“嘶”了一聲,一顆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,滴落在灰色的布料上,泅開一小團暗色。

            幾乎同時,我好像聽到窗外,緊貼著窗戶紙的地方,也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、模仿般的抽氣聲。

            我汗毛瞬間倒豎,猛地扭頭看向窗戶。窗戶紙外面黑乎乎的,什么也看不見。

            “姥姥!”我聲音發(fā)顫地叫了一聲。

            姥姥卻像是沒聽見,也沒去看那滴血,只是定定地看著跳躍的燈花,喃喃自語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:“……時候快到了?!?/p>

            “什么快到了?”我追問道,心里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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