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倉皇浮出水面,心臟狂跳不止?;氐绞刈o站,我發(fā)現(xiàn)采集的水樣竟然變成了普通湖水,那神秘的藍色消失了,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但變化接踵而至。先是鎮(zhèn)上開始有人生病。不是嚴重的疾病,而是持續(xù)的乏力、多夢、記憶力減退。醫(yī)生查不出原因,只能歸咎于“群體性臆癥”。然后是有游客聲稱在湖面看到了“幽靈燈”。一對劃夜船的情侶說看到水下有藍光移動,追著他們的小船走了很遠。
最令人不安的是,蛇神樹開始流血。
不是真正的血液,而是一種暗紅色的粘稠液體,從樹皮的裂縫中滲出,帶著一股鐵銹與沉香混合的奇異氣味。我采集了樣本送去省城檢測,結(jié)果令人震驚:這種液體含有未知的有機成分,與任何已知動植物都不匹配,但卻具有某種活性。
“像是一種防御機制?!睂嶒炇业呐笥言陔娫捓锊聹y,“那棵樹可能在抵抗什么?!?/p>
當晚的夢境變得更加緊迫。這次我既是旁觀者又是參與者:我看到曾祖父陳老四不僅偷走了蛇蛋,還從湖底拿走了一樣?xùn)|西——一塊會發(fā)藍光的石頭。當時他以為那是寶石,后來發(fā)現(xiàn)石頭除了發(fā)光別無用處,就把它賣給了一個外國傳教士。
夢中,那傳教士的面容異常清晰:高鼻梁,藍眼睛,左眉上有道疤痕。他小心翼翼地將發(fā)藍光的石頭放入一個鉛盒,用蠟封好,低聲用外語說:“終于找到了。。。鑰匙。。?!?/p>
我驚醒后立刻翻查家族舊物,在一本曾祖父的賬本中找到了線索:“售予羅教士,異石一枚,價百二十銀元?!比掌谑?923年秋。
接下來的幾個月,我一邊研究湖底裂縫,一邊追尋那塊“異石”的下落。通過檔案館的記錄,我查到那位“羅教士”全名RobertLangdon(羅伯特·蘭登),1925年因病回國后再無消息。
現(xiàn)代科技給了我線索。通過海外genealogy網(wǎng)站,我找到了蘭登的后人——他現(xiàn)在是加州大學的地質(zhì)學教授。我猶豫再三,最終給他發(fā)了郵件,謹慎地詢問他祖先是否從中國帶回什么特殊物品。
回信比預(yù)期快得多?!澳闶堑谌齻€詢問這件事的人,”蘭登教授寫道,“第一個是我父親,他在1990年收到一封來自中國的信,詢問同樣的事情。第二個是兩周前的一位中國收藏家,他想高價購買‘那個會發(fā)藍光的石頭’。”
他附上了一張照片:一個褪色的鉛盒,盒蓋上刻著奇怪的符號——與我玉佩上的蛇紋驚人相似。
“據(jù)家族記載,我的曾祖父認為這不是普通石頭,而是某種鑰匙。但他至死沒弄明白它開啟什么。父親去世后,這個盒子一直保存在銀行保險箱里。奇怪的是,最近它開始偶爾發(fā)出藍光,尤其是在月夜?!?/p>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第三個詢問者——那個中國收藏家是誰?他為什么也在找這個石頭?
事情遠比我想象的復(fù)雜。南湖的變化不是孤立的,它與那塊百年前被帶走的“異石”有關(guān)。而現(xiàn)在,似乎有人也想得到它。
第二天,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男子造訪了我的守護站。他自稱是某環(huán)?;饡拇恚胭Y助南湖的生態(tài)研究。但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價值不菲,與所謂的“環(huán)保工作者”身份不符。更讓我警惕的是,他手指不時觸摸公文包,那包里似乎裝著什么他極其在意的東西。
當他假裝不經(jīng)意地問起“湖底是否有特殊地質(zhì)構(gòu)造”時,我確信他就是蘭登教授提到的那個“收藏家”。
當晚,我劃船到湖心,握著玉佩低聲祈禱:“請指引我,我該如何保護您?”
湖水突然波動起來,無數(shù)細小的白蛇浮出水面,它們首尾相接,指向北方——蛇神樹的方向。在樹下,我發(fā)現(xiàn)樹根處新出現(xiàn)了一個洞口,僅容一人通過。洞內(nèi)傳來微弱的藍光。
沒有猶豫,我鉆了進去。洞內(nèi)是一條向下延伸的天然通道,壁上覆蓋著發(fā)光的苔蘚。通道盡頭是一個寬敞的洞穴,中央有一汪清泉,泉水中矗立著一塊水晶般的石碑,碑上缺了一塊明顯的缺口——形狀與蘭登教授照片中的石頭完全一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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泉水映照下,洞頂顯現(xiàn)出古老的壁畫:描繪著蛇神守護湖底之門的情景,門外是翻滾的混沌能量,門內(nèi)是我們這個世界。而那塊“異石”就是封印之門的關(guān)鍵之一。
我明白了——曾祖父偷走的不是普通石頭,而是封印的一部分?,F(xiàn)在封印減弱,門外的“某種東西”正試圖進來。而那個收藏家,不管他知不知道真相,他的行動可能會徹底破壞平衡。
回到守護站,我立刻聯(lián)系了蘭登教授,告訴他全部真相。令人驚訝的是,他不僅相信了我的故事,還決定親自帶“異石”來中國。
“我家族記載說,當鑰匙開始發(fā)光,就是它該回家的時候了?!彼陔娫捓镎f。然而就在我們通話后的第三天,守護站深夜遭人入侵。沒有任何東西被盜,唯獨我桌上關(guān)于湖底裂縫的研究資料全部被拍照。墻上留下一行用紅色涂料寫下的字:“門終將開啟”
我知道時間不多了。那個不知名的對手不僅知道異石的秘密,還知道湖底裂縫的存在。他們可能在尋找合適的時機強行打開那道“門”。
月圓之夜,我獨自劃船到湖心。玉佩在胸前發(fā)熱,湖水中的小白蛇再次出現(xiàn),它們環(huán)繞我的小船,仿佛一支護衛(wèi)隊。
水下,那道裂縫比上次見時更寬了,藍光更加明亮,幾乎有些刺眼。我甚至能感覺到從中滲出的能量,讓周圍的水變得粘稠而沉重。
“我該怎么做?”我低聲問,不知是在問蛇神,問祖先,還是問自己。這時,玉佩突然灼熱起來,一幅畫面直接涌入我的腦海:曾祖父臨終前的場景。他并非如家族傳言那樣全身潰爛而亡,而是深夜獨自劃船到湖心,試圖以自身填補他造成的破壞。但在最后時刻,他害怕了,退縮了,最終被一股從湖底涌出的藍光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