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46章 金雀報恩（第3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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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睜眼，我竟回到了自家荒廢的老宅院中。手中金羽已化為灰燼，只有一句金線繡成的話飄落掌心：“故事不死，真情永在?！?/p>

井中傳來奇異回響。我知道，一場新的追尋才剛剛開始。遠天泛起曙光，我握緊那方金帛，向老井走去。

井口幽深，向下望去卻不是井水，而是一片旋轉(zhuǎn)的星云。我深吸一口氣，想起金羽曾說，人間最強大的力量不是仙法，而是故事里蘊含的真情。

我縱身躍入井中，身體在星光中穿梭。不知過了多久，雙腳觸到實地，眼前景象令我屏息——這是一座由無數(shù)書籍構建的宮殿，書頁如樹葉般沙沙作響，文字在空中如流螢飛舞。

“你終于來了，守門人?！币粋€蒼老的聲音從書海深處傳來。我循聲走去，見一位白發(fā)老嫗坐在由古籍堆成的王座上。她手中正把玩著一枚熟悉的金羽。

“金羽在哪里？”我急切問道。老嫗輕笑：“她是你故事的一部分，而你是她故事的全部?！彼归_手中書卷，上面正是我與金羽的故事，墨跡未干。

“這里是‘故事之間’，所有被講述的故事都會在這里成為真實?！崩蠇灥溃敖鹩馂槭刈o人間故事而獲罪，如今她的靈識散落在萬千故事中，唯有收集足夠的故事之力，才能重塑她的仙身?！?/p>

她遞給我一支筆：“你是最后的守門人，也是唯一能穿越故事與現(xiàn)實的人。去尋找吧，在每一個故事中找到她的碎片。”

我接過筆，筆尖觸紙的剎那，周圍書海突然翻涌，一個漩渦將我吸入其中。。。

再醒來時，我站在熟悉的街頭，遠處王爺府張燈結(jié)彩。一頂花轎正從府中抬出，簾子被風吹起，轎中新娘赫然是金羽的模樣。

“新王妃真是傾國傾城??！”路人竊竊私語，“聽說原本不愿嫁，不知王爺用了什么手段。。?！?/p>

我猛然意識到，我進入了某個故事——或許是金羽曾經(jīng)收集的某個故事，而她也成了故事的一部分。

花轎漸行漸遠，我握緊手中的筆，知道這一次，我要改寫這個故事的結(jié)局。

我立在熙攘的街頭，花轎的紅綢在風中翻飛，金羽那驚鴻一瞥的面容深印在我腦海中。手中的筆微微發(fā)燙，書頁的虛影在空氣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
“讓開！讓開！王爺娶親，閑人避讓！”官兵粗暴地推開圍觀百姓。我迅速退到巷口，展開掌心。那支筆在接觸到空氣時，竟自動書寫起來，墨跡懸浮空中，組成段落：“永昌七年，趙邯王爺強娶民女蘇婉兒。女子不從，于新婚夜刺王未遂，被投入死牢，三日后問斬?！?/p>

我倒吸一口冷氣。這不是金羽，卻有著與她相同的命運。筆繼續(xù)書寫：“若改寫此命，需尋得‘真情之淚’，滴入墨中，可改一字救一人?！被ㄞI已遠，我急步跟上迎親隊伍。王爺府邸張燈結(jié)彩，賀客盈門。我繞到后院墻外，見一老嫗躲在樹后抹淚。

“大娘為何哭泣？”老嫗驚惶地看我：“婉兒是我侄女，本有心上人，卻被王爺強搶。。。那孩子剛烈，怕是會。。?！?/p>

我心中一動：“大娘可否贈我一滴眼淚？”老嫗愕然，但還是抹了滴淚在我掌心。淚珠在手中凝而不散，晶瑩如珠。

夜幕降臨，我潛入王府。新房外守衛(wèi)森嚴，我繞到窗下，蘸淚為墨，在窗紙上寫下一個“夢”字。房內(nèi)突然靜了下來。我小心捅破窗紙，見新娘已自己掀開蓋頭，而王爺癱坐椅中，鼾聲如雷——竟是睡著了。

新娘驚疑不定，我輕叩窗欞：“蘇姑娘，快走！”她敏捷地翻窗而出，我們躲到假山后。“多謝恩公相救，但我要去救一個人?！彼凵駡远?，“我的意中人李書生被關在地牢，王爺以他性命相脅，我才答應出嫁?！?/p>

地牢入口在后園枯井之下。我們悄悄潛入，救出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李書生。正要離開時，忽然警鈴大作。

“快走！”我推他們先上井梯，自己斷后。追兵已至井口。危急時刻，我再次蘸淚書寫，這次寫的是“霧”字。

井中忽然彌漫濃霧，追兵頓時失去方向。我們趁機逃脫，將李書生和蘇婉兒安置在城外破廟。

“恩公大德，沒齒難忘。”蘇婉兒跪地叩謝。我扶起她時，忽見她發(fā)間一枚金釵脫落，在月光下化作一片金羽，飄入我手中?！斑@是。。。”蘇婉兒驚訝道，“這是我娘留下的遺物，說是能護佑平安?！?/p>

金羽融入我掌心，一段記憶涌現(xiàn)：金羽的一縷精魂附在這釵上，守護著世間真情女子。筆再次浮現(xiàn)文字：“一魂已歸，故事繼續(xù)?！?/p>

眼前景物開始模糊，蘇婉兒和李書生的身影漸漸淡去。我知道，這個故事的篇章已經(jīng)完結(jié)，新的故事正在召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