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街對面,猶豫了很久。我該怎么開口?難道直接沖上去說,有個女鬼讓我問你為什么負她?他不把我當瘋子打出來才怪。
我在布行外徘徊了兩天,終于等到趙元亨獨自一人從酒樓出來,似乎喝了點酒,心情頗好。我鼓足勇氣,沖到他面前。
“趙……趙老爺?”
趙元亨嚇了一跳,打量著我這個衣衫破舊、面黃肌瘦的半大孩子,皺起眉頭:“哪來的小叫花子?去去去!”
“我不是叫花子!”我急聲道,“有人托我給您帶句話!”
“誰?”他不耐煩地問。
“一個叫……秀寧的姑娘?!蔽揖o緊盯著他的臉。
聽到“秀寧”兩個字,趙元亨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凝固,繼而轉(zhuǎn)變?yōu)闃O度的震驚和……恐懼!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,嘴唇哆嗦著,手里的折扇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“她……她問你,”我按照棗精教的話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一別經(jīng)年,可還安好?可還記得當年棗林下的盟誓?為何……負她?”
“啊——!”趙元亨發(fā)出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尖叫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踉蹌著后退好幾步,險些摔倒在地。他指著我的手抖得厲害,眼神里充滿了見鬼一般的駭然。
“你……你是誰?!誰讓你來的?!她……她早就死了!早就死了!”他語無倫次,額頭上瞬間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“她沒死,”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或許是棗精的怨念在支撐著我,“她一直在等你?!?/p>
“鬼!你是鬼!來人??!快把他趕走!”趙元亨徹底失態(tài),驚恐萬狀地大叫起來。布行里的伙計聞聲沖出來,惡狠狠地將我推開。
我被推搡到在地,看著趙元亨被伙計攙扶著,幾乎是屁滾尿流地逃回布行,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“有鬼”、“索命”之類的話。
我知道,棗精說的,都是真的。這個趙元亨,就是當年負了她的負心人。
我心里五味雜陳,既害怕,又隱隱對那棗精生出一絲同情。她變成如今這般怨氣沖天的精怪,原是因情所傷,為恨所困。
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。剛走出鎮(zhèn)子不遠,經(jīng)過一片小樹林時,突然,兩個地痞流氓模樣的人攔住了我的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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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子,站??!”
我心中一驚,暗叫不好。
“你就是那個去趙家布行搗亂的小王八蛋?”一個臉上帶疤的惡漢獰笑著逼近,“趙老爺出錢,讓爺們兒給你長點記性,讓你以后別滿嘴胡吣!”
另一個瘦高個也捏著拳頭圍上來。
我嚇得轉(zhuǎn)身就想跑,卻被那刀疤臉一把揪住衣領(lǐng),狠狠摜在地上。緊接著,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。我蜷縮起身子,拼命護住頭,疼得幾乎要暈過去。
就在這時,詭異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
那兩個地痞突然同時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蜇了一下,猛地跳開,抱著自己的手腳瘋狂地甩動、拍打。
“棗!哪來的這么多棗!疼死我了!”刀疤臉驚駭?shù)乜粗约旱氖?,上面不知何時沾滿了密密麻麻的紅棗,那些棗子像燒紅的鐵珠,燙得他皮肉滋滋作響,冒出陣陣青煙!
瘦高個更慘,他的褲腿里像是鉆進了無數(shù)棗子,燙得他哇哇亂叫,拼命蹦跳,想把褲子里的東西抖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