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撫摸著脖子上掛著的媚珠,此刻它冰涼一片。原來,我繼承的不是寶物,而是一個掙扎了百年的痛苦靈魂,和一個惡毒的詛咒。
就在我理清頭緒的當晚,老屋來了不速之客。
敲門聲禮貌卻執(zhí)著。開門一看,是一個穿著體面、笑容和煦的中年男人,自稱是某跨國文化基金會的代表,姓趙。
“沈小姐,冒昧打擾。”他遞上精美的名片,“我們基金會對各地的民間文化遺產(chǎn)非常感興趣。聽說您這里,可能傳承了一件非常獨特的寶物,名為‘媚珠’?我們希望能有機會鑒賞一下,如果可能,也愿意出資合作研究、開發(fā)?!?/p>
他言辭懇切,理由冠冕堂皇。但我注意到,他說話時,眼神總是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我的脖頸(我已將珠子用紅繩掛在了衣服里),那目光深處,不是學者應有的探究,而是一種熾熱的、近乎貪婪的渴望。
我心中警鈴大作。他是怎么知道的?堂叔公剛過世,消息就傳得這么快?
我故作鎮(zhèn)定,婉拒道:“趙先生恐怕是誤信了鄉(xiāng)野傳聞。我只是回來處理長輩后事,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寶物?!?/p>
趙先生臉上的笑容不變,眼神卻銳利了幾分:“沈小姐不必急于否認。我們基金會能量很大,也很有誠意。”他壓低了聲音,“我們知道這珠子的…一些特性。與其讓它蒙塵,甚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,不如交給專業(yè)機構(gòu),實現(xiàn)它的最大價值。價格,好商量?!?/p>
他最后一句話,帶著明顯的引誘和威脅。
我堅持聲稱不知,送走了他。但從窗口望去,他的車并沒有立刻離開,而是在村口停了很久。
我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。這個趙先生,絕不僅僅是文化基金會那么簡單。他背后,恐怕是另一個對媚珠勢在必得的勢力。
接連幾天,我都感覺有人在暗中監(jiān)視老屋。夜里,周圍的狗吠也異常頻繁。我意識到,這里不再安全。媚珠在我手里,就像抱著一顆定時炸彈。
我決定立刻離開,返回我工作的城市?;蛟S在熟悉的環(huán)境里,我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。
收拾行裝時,我將那顆羊皮地圖小心翼翼收好,又將媚珠貼身藏匿。臨走前,我再次去了趟落珠潭,說不清是告別,還是想尋找更多的啟示。潭水依舊幽深死寂,但我將媚珠靠近時,它能感到掌心的珠子再次微微發(fā)熱,而潭水深處,也再次傳來那令人心悸的波動。這一次,我仿佛聽到了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,帶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。
“繡娘姑祖,”我對著潭水輕聲說,“如果你在天有靈,請指引我,該如何結(jié)束這一切。”
沒有回應,只有山風穿過林隙的嗚咽。
回到城市,我試圖恢復正常生活,但媚珠的陰影如影隨形。那個趙先生,不知通過什么手段,竟然找到了我的住處和工作單位。他不再掩飾,直接打電話過來,語氣帶著最后通牒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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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小姐,大家都是明白人。媚珠不屬于你,強留只會引火燒身。給你三天時間考慮?!?/p>
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懼和焦慮。報警?我該如何解釋?說有人要搶一枚傳說中的“媚珠”?這聽起來就像個笑話。自己處理?我一個文弱女子,如何對抗這些顯然手段通天的勢力?
就在期限將至的前一晚,我握著胸口冰涼的珠子,在書房里煩躁地踱步。目光掃過書架上那些厚重的民俗學典籍,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閃過腦?!?/p>
既然這珠子的力量源于一種古老的秘術(shù)和強烈的怨念詛咒,那么,是否也存在某種與之相克的、能夠“凈化”或“封印”它的古老儀式?
我瘋了一般撲向書架和電腦,開始查閱所有可能與西南巫蠱、詛咒化解相關(guān)的資料。古籍記載晦澀難懂,民間傳說真?zhèn)坞y辨。我熬紅了眼睛,試圖從中拼湊出一點希望。
就在我一籌莫展,幾乎要絕望放棄時,指尖無意中劃過鍵盤,敲出了一個極其冷僻的古字,關(guān)聯(lián)出一段殘破的網(wǎng)絡碑拓資料。那上面記載了一個與我家族完全無關(guān)的、某個早已消亡的部落的“祀舞”儀式,用于安撫含怨而死的亡靈。儀式描述非常簡略,卻提到了需要“至親之血”與“誠悔之心”,在“月晦之夜”,于“怨念起源之地”舉行。
至親之血…誠悔之心…月晦之夜…怨念起源之地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