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明停下腳步,臉色蒼白:“不應(yīng)該啊,這條路我走了無數(shù)遍,怎么會。。?!?/p>
他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歌聲打斷了。那歌聲與昨晚我聽到的一模一樣——凄美婉轉(zhuǎn),用的是一種陌生的方言,但旋律卻讓我感到一種揪心的熟悉。
“是冬娘的歌聲。。。”阿明的聲音幾乎變成了耳語,眼中充滿了恐懼。
奇怪的是,我并沒有感到害怕,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,仿佛那歌聲在召喚我。
“我們跟著歌聲走。”我對阿明說。
“你瘋了!”阿明抓住我的手臂,“那是冬娘的歌聲,她會把迷路的人引向深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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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掙脫了他的手,不由自主地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。阿明在原地猶豫了片刻,最終還是跟了上來。
我們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,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——那是一片我從未見過的山谷,谷中盛開著一片奇異的花朵,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,也能看出它們潔白如雪的花瓣。而在花海中央,立著一座低矮的石屋。
歌聲正是從石屋中傳出的。
我一步步向石屋走去,心跳如擂鼓。阿明跟在我身后,不停地念叨著祈禱的話語。
當(dāng)我走到石屋門前時,歌聲戛然而止。門虛掩著,我輕輕一推,門發(fā)出吱呀一聲,緩緩打開。
屋內(nèi)陳設(shè)簡陋,但整潔有序。一張石床,一張木桌,一把椅子,還有一個簡陋的灶臺。最令我震驚的是,墻上掛著幾幅刺繡,上面的圖案精美絕倫,繡的是各種花卉和鳥類,栩栩如生。
這與陳婆描述中冬娘的刺繡技藝完全吻合。
“有人嗎?”我輕聲問道。
沒有回答。我走進屋內(nèi),仔細觀看那些刺繡。其中一幅尤其吸引我——它繡的是一個女子站在月光下的背影,周圍雪花紛飛。刺繡的右下角,用極細的絲線繡著兩個字:冬娘。
我的呼吸幾乎停止了。冬娘不只是傳說,她真實存在過,也許,她現(xiàn)在仍然存在。
桌上放著一本舊筆記本,封面已經(jīng)褪色。我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翻開了它。
第一頁上,用娟秀的字體寫著一行字:“我的名字叫林冬兒,如果你找到這里,請聽我的故事?!?/p>
我迫不及待地往下讀,越讀越心驚。這本日記記錄了一個患有罕見疾病的女孩的真實經(jīng)歷——她不是被邪靈附體,而是得了一種叫做“色素性干皮癥”的遺傳病,這種病患者對紫外線極度敏感,exposuretosunlight會導(dǎo)致嚴(yán)重的皮膚損傷甚至癌癥。在現(xiàn)代醫(yī)學(xué)出現(xiàn)之前,這樣的患者常被誤解為吸血鬼或怪物。
日記中還提到了一個名叫“陳大夫”的年輕醫(yī)生,他診斷出了冬娘的疾病,并試圖說服村民相信科學(xué),但卻遭到了頑固的拒絕。最后,在村民的逼迫下,冬娘不得不逃入深山,而陳大夫則留下來,繼續(xù)努力改變村民的觀念。
日記的最后一頁寫道:“陳郎說他會回來接我,帶我遠離這個愚昧的地方。我相信他,我會一直等下去,無論要等多久?!?/p>
日記的日期是——1952年冬。
我的雙手顫抖起來。1952年,那正是我祖父作為一名年輕的鄉(xiāng)村醫(yī)生,在這個地區(qū)工作的時間。我忽然想起家中那張老舊的照片——年輕的祖父站在一所鄉(xiāng)村診所前,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:“與冬兒攝于楊家村,1952?!?/p>
多年來,我一直以為“冬兒”是祖母的小名,但現(xiàn)在我明白了,那不是祖母。
“教授!”阿明的驚呼打斷了我的思緒,“快看外面!”
我抬頭向門外望去,不由得驚呆了——不知何時,天空中飄起了雪花,而山谷中那些奇異的花朵在雪中竟然發(fā)出了微弱的光芒,將整個山谷映照得如同仙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