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介
這是一個發(fā)生在我家鄉(xiāng)、令我永生難忘的恐怖經(jīng)歷。那年冬天,我最親愛的祖母去世了,按照祖輩傳下的規(guī)矩,作為長孫的我,必須為她守靈。原本莊重哀傷的夜晚,卻因靈堂上燭火的驟然變綠和棺材里傳出的刺耳抓撓聲,徹底墮入了無法想象的深淵。當我顫抖著推開棺蓋,目睹已然咽氣的祖母用扭曲的長指甲瘋狂摳抓棺木內(nèi)壁,并轉過那張青灰色的臉,對我露出詭異笑容時,我知道,尋常的世界已經(jīng)離我而去。更可怕的是,村中權威的族長竟將此視為吉兆,直到祖母的尸身開始在深夜游蕩,挨家挨戶“借鹽”,而凡是“借”出鹽的人家,次日皆全身血液凝鹽暴斃。在巨大的恐懼和責任的驅(qū)使下,我翻開了蒙塵的族譜,一個被刻意遺忘百年的恐怖秘密——“鹽尸還魂”,赫然浮現(xiàn)。而終結這場詛咒的唯一方法,竟需要我,這個她最疼愛的孫子,親手用桃木釘,封住祖母的七竅……
正文
記憶里的那個冬天,冷得蝕骨。北風像剔骨的刀子,刮過我們這偏僻山村每一個角落,卷起地上僅存的幾片枯葉,也帶走了我世上最親的人——我的祖母。
祖母是夜里走的,很安詳,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解脫般的平靜。村里主持白事的老人來看過,嘆了口氣,說了句“準備后事吧”,母親和嬸嬸們便壓抑著哭聲開始張羅。作為長孫,為祖母守靈,是我責無旁貸的義務,也是我送她最后一程的心愿。
靈堂就設在老宅的正屋,簡陋而肅穆。祖母靜靜地躺在那一口厚重的、刷著暗紅漆的柏木棺材里,棺蓋虛掩著,按規(guī)矩要等第二天晌午釘棺。長明燈豆大的火苗在供桌的油碗里跳躍,映著墻上祖母的遺像,那雙我曾無比熟悉、充滿慈愛的眼睛,此刻在昏黃的光線下,竟顯得有些空洞和遙遠。兩炷線香默默燃燒,青煙裊裊,散發(fā)出一種沉悶的、讓人心頭發(fā)堵的氣息。
夜?jié)u深,幫忙的鄉(xiāng)鄰陸續(xù)散去,只剩下我和堂弟兩人守在靈前。堂弟年紀小,熬不住,沒多久就靠在墻角的草墊上打起了鼾。我毫無睡意,跪在蒲團上,望著那口棺材,心里滿是酸楚和茫然。屋外,風聲嗚咽,偶爾傳來幾聲凄厲的狗吠,更添了幾分凄涼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或許是子時前后,我正迷迷糊糊地打著盹,忽然渾身一個激靈,毫無緣由地驚醒過來。靈堂里靜得可怕,連堂弟細微的鼾聲也消失了。就在這時,我猛地發(fā)現(xiàn),供桌上那盞長明燈的火焰,顏色變了!原本昏黃溫暖的火苗,不知何時竟幽幽地轉成了慘綠色,像荒野墳地里飄蕩的鬼火,將整個靈堂映照得一片詭異陰森??諝庵心枪删€香的味兒也變了,夾雜進一股若有若無的、難以形容的腥氣。
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頭皮一陣發(fā)麻。還沒等我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,“刺啦——刺啦——”,一陣細微卻異常清晰的聲音,從我身后傳來。
是抓撓聲!
聲音的來源,正是那口柏木棺材!
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脖子僵硬得如同生了銹的鐵器,一點一點,極其艱難地扭過頭去。
“刺啦——刺啦——”
聲音持續(xù)著,不大,但在死寂的靈堂里,卻像鈍刀子在刮擦著我的耳膜和神經(jīng)。那絕不是老鼠或者什么小動物能弄出的動靜,那是一種……帶著某種固執(zhí)和焦躁的摳抓,一下,又一下,仿佛有什么東西,正被困在棺木里面,用盡力氣想要出來。
祖母?不,不可能!我親眼看著她咽氣,身體都僵硬了。是聽錯了?是風聲?我拼命給自己找理由,但那雙耳朵卻不受控制地捕捉著每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節(jié)。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內(nèi)衣,黏膩地貼在皮膚上,帶來刺骨的寒意。
堂弟依然在熟睡,對周遭的恐怖變化毫無知覺。整個世界上,仿佛只剩下我,和棺材里那持續(xù)不斷的抓撓聲。
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我的心臟,越收越緊。我想逃,雙腿卻軟得像面條,根本不聽使喚。一種混合著強烈恐懼和病態(tài)好奇的沖動,卻驅(qū)使著我,讓我無法就這樣逃離。萬一……萬一是祖母有什么未了的心愿?或者,只是某種巧合?
我顫抖著,用盡全身力氣,支撐起發(fā)軟的身體,一步一步,挪向那口暗紅色的棺材。每靠近一步,那抓撓聲就清晰一分,我的心臟就抽搐得更厲害一分。慘綠的火光下,棺材投下巨大的、扭曲的陰影,仿佛一頭隨時會蘇醒的噬人怪獸。
終于,我來到了棺材旁。濃烈的腥氣在這里似乎更重了。抓撓聲近在咫尺,就是從棺蓋的縫隙里傳出來的。我屏住呼吸,伸出抖得不成樣子的手,抵住了冰冷的棺蓋邊緣。入手處一片冰寒,激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推開它?還是不推?理智在尖叫著讓我快跑,但那種詭異的好奇心,以及一絲荒誕的、對祖母狀況的擔憂,卻像魔鬼的低語,蠱惑著我的行動。
我一咬牙,手上用力,將虛掩的棺蓋猛地推開了一尺來寬的縫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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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難以形容的、混合著尸體冰冷氣和那種怪異腥味的惡風撲面而來,嗆得我?guī)缀踔舷?。我下意識地低頭,朝棺材里看去——
只看了一眼,我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,血液逆流,大腦一片空白!
棺材里,我那本該靜靜躺著的祖母,竟然……動了!
她依舊是那身壽衣,臉色是一種死寂的青灰,嘴唇紫黑。但她的雙手,那雙我曾經(jīng)為她修剪過指甲、溫暖而粗糙的手,此刻卻十指彎曲,長而污濁的指甲,正一下、一下,狠狠地摳抓著棺木的內(nèi)壁!柏木堅硬,卻被她摳出了道道白色的劃痕,發(fā)出那令人牙酸的“刺啦”聲。
這恐怖的景象已經(jīng)讓我魂飛魄散,而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,更是讓我直接墜入了地獄的最深處。
似乎是被我推開棺蓋的動靜驚擾,祖母摳抓的動作停了下來。然后,她的頭顱,以一種極其僵硬、極其不自然的姿勢,像是生了銹的木偶一般,“嘎吱嘎吱”地,緩緩轉了過來。
那雙曾經(jīng)充滿慈愛的眼睛,此刻圓睜著,瞳孔卻是一片渾濁的死白色,沒有任何焦點。她的嘴角,一點點地咧開,形成一個極端詭異、極端違和的笑容,露出了灰暗的牙齒。
一個冰冷、干澀,仿佛兩片砂紙摩擦的聲音,從她的喉嚨里擠了出來,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:
“乖孫……奶奶冷得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