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 10 章（第1頁）

入秋的時候，我收到了一封沒有寄件人地址的信。

打開，里面是厚厚一沓手寫稿。

字跡工整，近乎刻板，是沈倦的筆跡。

標題是：《關(guān)于“情感”的非數(shù)據(jù)化觀察報告（第一稿）》。

我皺了皺眉，翻看下去。

里面沒有圖表，沒有代碼，沒有冰冷的術(shù)語。

只有他笨拙的、試圖用語言描述的感受。

「觀察對象：街角情侶。行為：牽手。推斷情感聯(lián)系：親密。自我感受：無。備注：嘗試理解“親密”定義?！?/p>

「觀察對象：咖啡店店員。行為：微笑。推斷情感：友善。自我感受：無。備注：微笑弧度與友善程度是否呈正相關(guān)？無法量化?！?/p>

「觀察對象：顧傾城。行為：拒絕溝通。推斷情感：厭惡漠然。自我感受：胸口悶痛感持續(xù)增強。備注：此感受與觀察對象行為呈顯著相關(guān)。暫命名為：s級不適感?！?/p>

他一頁一頁地記錄著，像最認真的學生。

直到最后一頁。

那里只有短短幾行字。

「假設(shè)：s級不適感，或許接近于人類定義的“后悔”或“悲傷”?！?/p>

「結(jié)論：無法證實。缺乏對照組，缺乏數(shù)據(jù)支持。」

「附：如果時光可以數(shù)據(jù)化，我能否回溯到一切開始之前，修改那個拒絕接聽的變量？」

我看著那幾行字，窗外秋葉飄落。

心里平靜無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