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素義笑瞇瞇的站在那里,李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不由有些奇怪的說道:“你身上挺干凈的,他們好像并沒有為難你?!崩顒状_實有些奇怪,王素義前來康居國,說好聽點那是說客,從中周旋調(diào)停,說難聽一點,那就是搞破壞與挑撥離間來的,康居、晧汗兩國決定起事之后,立即扣押了王素義,聽到這個消息,李勛原本以為王素義恐怕是兇多吉少了,心里已經(jīng)提前為他默哀,但是誰能想到,在這里見到王素義,他不僅活著好好的,而且看樣子,過的還不錯,俊彥廷并沒有把他怎么樣。王素義苦笑道:“我在西域各國還算有那么一點薄面,我以前幫過康居國一個大忙,俊彥廷這個人還是很講究的,雖然恨我,但也是還我前番人情,所以只是把我軟禁,好吃好喝,沒有對我動手?!崩顒鬃ブ跛亓x的手臂嘆聲道:“王先生,此番讓你冒險到此,實在是不好意思。”王素義笑了笑:“大帥不用說這些,此番雖然有些危險,但若是沒有把握,我也是不敢來的。”李勛點了點頭,不在多說,拉著王素義走進府邸。這里是康居國一個數(shù)一數(shù)二大商人的府邸,此人名叫俞什,與王素義關(guān)系很不錯,此番很多人要殺王素義,俞什從中極力周旋,出了很大的力氣。進到客廳,卻是有兩個人正坐在那里喝茶,一個人李勛很熟悉,正是阮東朗,而另外一個三十多歲,身穿紫色錦服,則是不認識,不過李勛還是多看了兩眼,只因此人氣度非凡,頗有人杰之氣?!按髱?,好久不見。”見到李勛進來,阮東朗站起身來,滿臉笑容,躬身一禮。李勛哈哈一笑:“也沒多久,倒是你,最近恐怕是有些忙的?!比顤|朗身為北江會到高層核心,事情很多,尤其是北江會全面與太子趙詢合作,大量人力物力進入隴佑,現(xiàn)在又有西域這么大一攤子事情,還有生意上到一些事情,阮東朗分身乏力,很多事情,都是已經(jīng)放權(quán)給李勛,不是他想放權(quán),而是精力不夠,李勛則是把這部分權(quán)利交給了司馬圖與劉歇。阮東朗微微一笑:“還算應付的了?!崩顒卓戳巳顤|朗身邊的那人一眼,輕笑道:“這人看著陌生,東郎兄不如介紹一二。”阮東朗嘿嘿笑道:“此人在西域可謂是赫赫有名,大帥應該也是有所耳聞?!崩顒仔Φ溃骸拔饔蜻@個地方,詹柏算是一個人物,其余的倒也是寥寥?!弊仙\服男子淡聲道:“詹柏乃是將軍手下敗將,將軍以他為榜,倒也是有些洋洋得意了?!贝巳搜哉Z不甚客氣,但李勛并沒有生氣,看了他兩眼,突然有些猜測,于是輕聲笑道:“你可是杜仲伯?”杜仲伯看了李勛一眼,沉默不語。阮東朗不想把氣氛搞的太尷尬,指著紫色錦服笑道:“大帥果然明悟,此人正是杜仲伯?!蓖跛亓x這時也在旁邊笑著說道:“杜仲伯之名在西域可謂赫赫啊,有賽諸葛之稱?!崩顒椎暤溃骸爸\事在人,成事在天,計謀再好,不得為之,也是枉然?!倍胖俨灰詾橐?,同樣淡聲說道:“成者王侯敗者寇,李將軍作為勝利者,想怎么說都可以,別人又怎么能,怎么敢反言之?”李勛輕輕一笑:“以仲伯兄之心,對我晉軍想來是多有怨恨?!倍胖俨畵u了搖頭,嘆聲道:“西域空有廣闊土地,豐富資源,卻沒有自保自守之力,就算將軍不取,別人也會來取,可惜啊,詹柏曾經(jīng)有過機會,只是他沒有珍惜?!倍胖俨绱苏f話,李勛倒是高看了他一眼,擺了擺手,示意大家坐下說話。眾人坐下,杜仲伯整個人顯得有些落魄,低著頭不發(fā)一言,王素義則是與阮東朗在那里低聲細語,兩個人雖然相識不久,但顯然很談得來。不一會兒,茶水杯端上來。李勛喝了一口茶水,然后看向杜仲伯,輕聲說道:“杜先生,是不是我但到來,影響了你的心情?”杜仲伯這才擡起頭,看了李勛,默默說道:“與將軍無關(guān)。”杜仲伯顯然不想多說話,李勛覺得沒意思,有心離開,但看樣子王素義與杜仲伯也是早就認識,關(guān)系還不錯,這才剛來沒多久,就這么離開,王素義恐怕會很尷尬。李勛只能找些話題:“當初詹柏絕意出兵隴右,杜先生幾番極力反對,若是詹柏聽了杜先生之言,也就不會發(fā)生這么多事情了?!倍胖俨⑽櫭迹X得李勛說這樣的話,有著一些得了便宜還賣乖,于是沉聲說道:“將軍出兵西域,是大局所致,與詹柏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我最開始確實是極力反對詹柏進攻隴右,但是隨著本拉希莫暫時擊退波斯帝國,勉強穩(wěn)住了局勢,還有哈默厄齊暗中集聚的力量已經(jīng)頗為強大,此等種種,到了后來,出兵隴右之事,我也是極力贊成的?!崩顒缀呛且恍Γ骸叭绱苏f來,若是沒有我的到來,你們就有充分的時間去解決哈默厄齊?!薄板e了,你們能來,對于我們來說,其實是好事,你們不來,那才是后患。”杜仲伯搖了搖頭。聽聞此言,李勛微微一愣,頓時來了興趣,放下茶杯,不解道:“你方才所言,好像有些前后矛盾?!倍胖俨暤溃骸斑@很好理解,你李勛不是泛泛之輩,若不然,也不可能擊敗吐蕃,詹柏同樣不是泛泛之輩,不然他也不可能戰(zhàn)敗強大的大石帝國,你與詹柏之間的矛盾,其實就四個字,內(nèi)憂外患,我們的內(nèi)憂是諸國林立,各不齊心,外患則是晉朝,或者說是你李勛更為恰當,大石帝國被擊敗之后,危機感消失,時間一長,各國必然因為爭權(quán)奪利而再次陷入分裂,所以,詹柏必須采取行動,把軍權(quán)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,波斯帝國剛剛興起,正是驕陽之時,開國之主賢明圣達,文武大才極多,我們不敢迎其鋒芒,所以只能選擇你李勛這個外患下手,尋求突破?!被煸诘蹏斖鯛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