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怡再三叮囑,讓李勛行事低調(diào),趙詢也是如此囑咐,李勛滿口答應(yīng),但是,到了第二天,事情的發(fā)展卻是截然相反,李勛遍請京城權(quán)貴,故舊好友,大擺筵席,延綿上百桌之眾,宴席一開,就是整整連續(xù)十天,李勛的所作所為,頓時轟動全城,對于李勛的舉動,有人不以為然,有人事不關(guān)己,但更多的人,則是心懷不滿,大發(fā)牢騷,尤其是朝堂之上,已經(jīng)開始有官員對李勛,進行彈劾。言其狂妄自大,居功自傲,藐視天子。嚴(yán)毅、朱正國、余光三人走出了李勛的府邸,在他們的身后,李府之內(nèi),熱鬧非凡,人來人往,賓客滿座。朱正國眉頭微皺,臉色不是很好。李勛大擺筵席,首先邀請的便是朱正國等三人,他們四人,共過患難,經(jīng)過生死,這份情誼,難能可貴,不會因為地位與身份的差異,而變得的淡漠,至少李勛不是那種的忘恩負(fù)義的人。朱正國三人一連來了三天,第一天他們見到闊別多日的李勛,兄弟四人極為高興,大醉而歸,第二天眾人還是很高興,但是到了第三天,朱正國就有些意識到不對了,李勛拿下整個西域,名震天下,榮耀一時,受到許多人的敬仰,這是他拼搏出來,享受享受那是應(yīng)該的,但也不能這般張揚無忌。對此,從第四天開始,朱正國三人不在前來,一直到今天,他們才是主動上門,勸說李勛收斂一些,不要太張揚,以免遭到別人的嫉恨,面對朱正國等人的勸說,李勛不屑一顧,哈哈大笑,依然自顧,嚴(yán)毅性格爆裂,當(dāng)即就是與李勛大吵一場,雙方最終不歡而散。嚴(yán)毅憤怒道:“李勛這是怎么了?剛剛?cè)〉靡稽c成就,便是狂妄自大,這樣下去,別人能容他?”嚴(yán)毅在那里發(fā)了好一頓牢騷,卻是不見朱正國與余光兩人說話,不由對他們大聲叫道:“你們倒是說話??!”余光聳了聳肩膀,苦笑兩聲,沒有說話,他無心從政或是從軍,最大的愿望就是多娶幾個老婆,多生幾個兒子,積攢財富,壯大余家,對于那些政治方面復(fù)雜的事情,余光毫無興趣,若不是因為曾經(jīng)的經(jīng)歷,余光與李勛等人,恐怕已經(jīng)不會再有任何交際?!叭烁饔兄荆撜f的我們都說了,聽不聽的進去,只能看李勛他自己了?!敝煺龂鴵u了搖頭,嘆氣一聲,然后對著嚴(yán)毅說道:“嚴(yán)毅,聽說你岳父最近送了你一些好酒,到你那里去吃晚飯吧?!眹?yán)毅點頭答應(yīng):“行,沒問題?!眹?yán)毅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,妻子宇文華玉,是宇文震的次女,說起來緣分就是這么奇怪,李勛的表哥趙詢?nèi)⒘擞钗恼鸬拈L女宇文華裳,嚴(yán)毅則是娶了宇文震的次女宇文華玉,轉(zhuǎn)了一大圈,嚴(yán)毅最終竟然是和李勛有了一些親戚關(guān)系,更是成了當(dāng)朝太子的連襟,聽起來真是不可思議。宇文震本人雖然出身名門,但是他這一脈子嗣單薄,妻妾眾多,卻只有一子二女,所以對門第看的不是太重,嚴(yán)毅性格爆裂,剛正不阿,這極對宇文震的胃口,所以他非常喜歡嚴(yán)毅,最后更是不看出身,把自己的次女嫁給了嚴(yán)毅。自從得到宇文震的賞識與喜愛之后,嚴(yán)毅進步的速度并不慢,他只比李勛小幾個月,也沒有上過戰(zhàn)場,但如今卻也是已經(jīng)升為中郎將,有著太子這層關(guān)系,又有宇文震大力提拔,嚴(yán)毅日后的前途可謂不可限量。至于朱正國,曾經(jīng)因為李勛創(chuàng)立巡查院,他加入最早,有著李勛的關(guān)照與幫助,朱正國得到的利益頗大,三年前就是升職中郎將,但這幾年卻是頗為消沉,無所作為,官職原地踏步,這與朱正國的性格有關(guān),也與朱正國的能力有關(guān),他太謹(jǐn)慎了,進取之心也是不足,李勛調(diào)離巡查院之后,朱正國只是力圖保住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,至于其他的,則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欲望。余光則是搖頭說道:“你們?nèi)グ?,我兒子剛剛滿月,最近身體不是很好,老得病,我可沒有心情陪你們喝酒?!眹?yán)毅翻了翻白眼:“我說余光,你小子真是沒出息,我們都是忙著建功立業(yè),你倒是兒子一個接著一個生,有你這樣的人?”余光哈哈大笑:“就像朱大哥剛剛說的那樣,人各有志,我的志向與你們可是不同?!闭f罷,余光對著兩人擺了擺手,然后告辭離開。朱正國輕聲說道:“余光這樣其實也不錯,只顧家里事,雖說單調(diào),但也快活,不必有那么多的煩勞?!眹?yán)毅哼哼兩聲:“一沉不變的日子有什么意思?大丈夫在世,自當(dāng)有所作為,朱大哥可不要被余光給帶壞了?!薄爸皇怯懈卸l(fā)罷了?!敝煺龂χ牧伺膰?yán)毅的肩膀:“走吧,今晚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歸?!眹?yán)毅哈哈大笑:“論酒量,我們兄弟四人,可沒有人喝的過我?!崩顒赘惺艿侥樕弦魂嚽鍥?,悠悠醒來,卻是見到尤敏正拿著棉布在自己的臉上擦拭?!胺蚓?,你醒了?!崩顒讖拇采掀饋?,摸了摸臉龐,奇怪道:“我臉上有什么東西?”“你喝的大醉,吐的到處都是,成了花臉貓?!庇让絷P(guān)切的說道:“夫君,你天天這般大醉,身體怎么受得了?”李勛搖了搖頭,起身來到床邊,看著外面的院子,一片狼藉,客人已經(jīng)全部離開。李勛望著繁星點點的天空,默默說道:“長這么大,能有這般放肆無忌,也是難得了?!庇让裟粗顒?,眼中滿是憂心。回到豐京之后,對于四周的環(huán)境變化,尤敏已經(jīng)感受到了,李勛雖然不說,但尤敏知道,自己的夫君看似表面風(fēng)光,暗地里,實則面對著極大的壓力,李勛現(xiàn)在這般做法,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與意圖,尤敏知道李勛的稟性,他絕不是那種得意忘形之輩。